“朝中势力复杂,公主若是需要,可以调动霍家军,他们都听的。”霍景山也开始交代着:“公主多加小心,待战事平定,臣会快马加鞭赶回。”
魏霖低眸敛眉,拉着绳子的手收紧,酸涩的嗯了一声。
“霍将军,该出发啦!”前头的人嚷着。
霍景山抿唇,无奈的笑了笑,而后郑重的向她告别:“公主珍重。”
魏霖眼眸漾着水光,润亮透彻,轻声道:“你也是。”
话落,魏霖转头看向休整的大部队,提高音量:“战场上刀剑无眼,诸位将士当心。”
“是。”士兵们短暂应声,霍景山又给她行礼,而后跟前头的人汇合,大部队开始出发。
魏霖目送他们远去,转着马换了方向,不料一回头就看见魏狄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阴沉,眯着眼咬牙切齿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是哪一出?夸她厉害?
魏霖没看明白,下一秒魏狄决然回身,衣袍高甩消失在她视线里。
莫名其妙。
回到宫里,棠月上蹿下跳的跟在她身边打听八卦:“公主,刚才你去找霍将军啦,怎么样见到了吗。”
魏霖揉搓着脸,踱步到炭火盆旁边,“别瞎说了。”
“这怎么算瞎说,公主为将士送行的消息都传开啦,好多人都夸公主呢。”
“是吗?夸我什么。”
“夸公主改邪归正,居然做出振奋军心的事情。”
“……”
魏霖马不停蹄赶去上课,许先生的课的确听的差不多了,加上她日学夜学把之前剩下的补上来,后面要不然她就要找许先生开小差了。
一下课大理寺的人正候在门外,魏霖将提前准备好的证据悉数派人交过去,又敲打一番才放他们离开。
曦月依旧为她拎着书箱,等四下无人后提醒道:“公主,难道不怕他们动手脚吗。”
“怕啊。”魏霖坦然道。
“那为何直接交给他们。”
“曦月,如果你发现了一只偷运米粮的蚂蚁会怎么做。”魏霖脚步慢下来,有意提点她。
“应当…不做什么,可能会拿走粮食。”
“好,哪有一天你发现不是这个蚂蚁搬运,而是有人一直偷偷给它送粮呢。”
“责罚送粮人。”曦月不假思索,说完后瞬间明白魏霖的用意,压低声音道:“公主是故意交出去的,待他们动了马脚后直接奏请陛下责罚。”
魏霖赞赏的扫她一眼,毫不吝啬的称赞:“不错,看来学的很有长进。”
曦月脸红着吐了吐舌头,害羞的低下头:“公主教的好。”
正如魏霖所料,探子收集回来的消息讲明,说左太傅的夫人从他下朝后一直哭缠着他,说朱垒从小养在她们家门下,早已视为己出,如今只是犯了点小错,还求左太傅求情放过他。
至于左太傅如何态度,魏霖尚不明确,不过太子派人过来,说要请她一叙。
魏霖带着曦月赴约,曦月有些害怕,但还是坚定的扶着魏霖。
太子捻着棋子,在黑白棋局上思付落子,也没察觉到魏霖的到来,直到身后悦耳的女声响起:“皇兄,玉殊可是看出破绽了。”
魏巍转头,笑容很浅,伸手指向对面的位置:“玉殊请坐。”
待魏霖坐下之后,他仍举着那枚黑棋,惊奇的开口:“玉殊下棋竟比皇兄还要厉害。”
“没有。”魏霖观察着黑白局势,“是皇兄不用心。”她从棋盒中夹起枚白子,放置一处,原本势单力薄的白子因为她这一手忽然反转,之前余留的口子也派上了用场。
魏巍眼眸微颤,不甚在意的在其他地方继续开拓疆土,黑子落于一侧,他继续说道:“少时父皇一同教习我们围棋,你总是学的很快,父皇也夸你天赋异禀,哪知后面玉殊痴迷上射箭投壶,若是你认真学此,皇兄也要甘拜下风。”
“皇兄原来还记得这些,围棋不比射箭,射箭只要瞄准目标,拉弓搭箭,便能捕杀猎物。”魏霖落子很快,似乎这盘棋局已经在她脑海预设数遍,继续道:“可围棋不一样,是一场漫长的博弈过程,算的东西太多了,小时候总静不下来。”
“那现在呢。”魏巍问道,他还未想好如何落子,和小时候一样,总能举半天才能缓缓下子,小时候魏霖每次都快等睡着,也正因此,魏霖不怎么喜欢和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