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屋外有人轻轻叩门:“徐大人,有客求见。”
徐子安面露疑惑,这些天县衙上下大部分人都被派去疏通沟渠了,剩下的人也都严阵以待,等待着霍韦的到来,现在还会有谁来县衙?徐子安与方慈对视一眼:“何人?”
屋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还夹杂着陌生的地方口音:“我来给徐县令献一妙计,可解县令燃眉之急。”
徐子安顿了半晌,亲自上前拉开门。面前是两个穿着布衣的人,其中一个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头发已经有多数都变成了白色。两人都戴着面具,只漏出一双眼睛看着徐子安。徐子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二人:“你们是?”
其中一人眨眨眼睛,飞速地瞄了眼身旁的人,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开口道:“大人,英雄不问出处,你只需知道,我兄弟二人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徐子安心里自然清楚现在最令他头疼的问题便是越来越严重的涝灾和那群该死的刁民,可是面对这从未谋面的两个陌生人,他也无法立即相信,因此孤疑地看着两人,心下盘算着。像是猜到了徐子安在想什么,白发男从腰间取出一张图纸递给徐子安:“丰年县距离兖河不远,疏通官渠若是不能及时将雨水处理的话,可以引水至兖河。”
徐子安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白发男,接过图纸看,上面画的很简单。恰巧是从西边开始,只需挖几条互通的沟,便能将积压的雨水排至兖河。徐子安不是没想过将雨水往兖河引,不过丰年县四周距离兖河最方便的地方便是西边,再想到那群刁民,徐子安一阵头疼。
白发男适时开口:“徐大人若是觉得此法可行,能否进屋说话?”
徐子安捏着图纸的手紧了紧,侧了侧身子让开一条路:“英雄请进。”
两人相视一眼,并肩跨过门槛。
徐子安招招手示意下人沏茶。待人都出去了,徐子安坐上首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看二位的装扮不像本地人,二位有所不知,丰年县西边如今刁民聚集,连县衙都拿他们没办法。。。。。。”徐子安缓缓吹着茶沫。
“徐大人,我兄弟二人竟然敢来找大人献计,便定然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不知。。。。。。”
徐子安眉毛一挑,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只要有所图,那就好掌握。他最怕的便是这位两个人没有企图,摸不清他们是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二位英雄,只要此难能解决,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不触犯我大周律法,徐某定倾力而为。”
一人眉眼一弯:“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徐大人了。”
“不知二位仁兄有何高见?”徐子安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白发男的身上,自进屋以来,这男人便一直都没有再开口,看模样,他应该是两人中的领导者。
“高见不敢当,稍等我们二人会去西街,大人不必跟着,只需要在县衙等好消息即可。”两人站起身,冲着徐子安一抱拳。
徐子安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离开县衙,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派人暗中跟着,随时来报。”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个带着面具的怪人正并肩走着,其中一人微微侧头:“这徐子安还派人跟着我们。”
白发男眼神不动:“他不跟着我们才不正常。他们这些日子经常去西街,等到了西街,他们想跟着我们也跟不了。”
“那倒是,无青守在外围,以那小子插科打诨的本事,能把那些人烦死。”
两人说话没有刻意伪装声音,此时一听,竟然是早早抵达丰年县的楚怀与于尹禾二人。
县衙距离西街有段距离,两人走得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虽说丰年县在江南地带算不上富庶,但两人这几天观察下来也不算太过贫困。饶是两人之前已经来过西街,但再次来越往深处走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沉。若是光听徐子安的话,仿佛西街的百姓个个都膘肥体壮一脸恶相,但实际上这里的人大都面黄肌瘦。因为长期的欺压,一旦看到陌生的来人,这里的人便会瞪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看过去,随时准备拿起一旁的棍棒暴起。
楚怀环顾一圈,眼睛落在不远处被簇拥在中央的一个男人,男人脸上生着浓密的络腮胡,身上的布衣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合身,宽大地罩在身上。
那男人似乎察觉到来人的视线,抬眼望过来后猛地被白饼一噎,随意地将手上的残渣往衣服上擦了擦,男人站起身:“来者何人?”
于尹禾手猛地一缩,藏在袖中狠掐了自己一把:“仁兄,我们是来。。。。。。拯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