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心下警惕，脸上笑颜依旧：“瑾仙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瑾仙施了一礼：“暗河大家长，陛下有请。”
苏昌河挑眉：“哦，看来是走不掉了。”
苏暮雨神色一紧，苏昌河安抚道：“暮雨，你先回去。既然来的是瑾仙公公，而不是朝廷追杀令，说不定我这条小命还能保下。”
苏暮雨神色认真：“我等你。”
若是等不到，他不介意杀进皇城。
苏昌河笑颜如花：“知道，我会尽快。”
他回头翻身下马：“瑾仙公公久等。”
瑾仙伸手：“请吧，暗河的大家长。”
皇宫，宣德殿
尚算年轻的陛下坐在书案之后，手持玉杆朱笔，姿态闲适的在奏章上写写画画。
等萧若瑾落下最后一笔，苏昌河才行了一个暗河参见提魂殿的标准礼。
“暗河大家长苏昌河，参见陛下。”
萧若瑾目光沉沉的看向他：“暗河的送葬师，朕听说过你。”
苏昌河眉梢轻扬，笑容灿烂：“陛下是听送葬师杀了那方忠臣良将，还是听闻送葬师的穷凶恶名？”
萧若瑾深深看他一眼：“若风说，你想让暗河走向光明？痴心妄想。”
苏昌河并不意外，笑容依旧：“陛下，您在登基之前，有想过和琅琊王走到这一步吗？”
“混账！”萧若瑾用力一拍桌案，外面的守卫立刻跑进来，把苏昌河团团包围。
“朕和琅琊王也是你能议论的？”萧若瑾面色阴沉，似乎就要下令诛杀。
苏昌河站姿不变，只手指微微收拢：“您看，您从未想过。那您怎知，暗河到不了彼岸？”
苏昌河说完这句话，忽然道：“先前影宗交代任务，要我们刺杀琅琊王。我跟随琅琊王的脚步，见他一人前往碉楼小筑，满城之人唯他一人逆行。我就知道，皇族只不过将自己囚禁在很大的，名为‘天下’的笼子里。”
萧若瑾忽然沉默。
半晌，他挥手让护卫们都退下。
等护卫鱼贯而出，他才略带笑意道：“没想到，以暗杀闻名的暗河，还会出你这种玲珑心思的人。”
“陛下秒赞。”苏昌河略微欠了欠身子，神色间满是从容：“陛下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萧若瑾：“暗河想要从良，也不是不可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暗河说到底也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刀钝了，再换一把，但是刀折了，可就容易割伤主人。”
苏昌河：“陛下想要我们制约江湖？”
萧若瑾：“没错，这江湖之风越刮越大。这江湖之气，却不是普通百姓之气，朕要你真正将江湖之风，吹到百姓之家。”
苏昌河眸色一沉：“我可以保证，暗河不会拥兵自重，也不会以武制人。我们要去种地，要去行商，要去真正融入百姓，然后……”
他抬头眸光坚定：“我们就是北离的百姓。”
萧若瑾点头：“既是北离的百姓，那就要遵守朝廷的纪律。”
苏昌河：“既是北离的百姓，那就应为国尽责。”
两人四目相对，都看见对方眼底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