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殿门,手机响了,是墨宇。
“楠木,你在哪儿?”他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困惑,“我刚在外面打坐,一睁眼,身边多了块长方体石头,我感应了下,这东西……可能是给你的。你赶紧过来看看。”
“那我们财神殿旁边茶棚见,我正在下山。”挂了电话,我脚步不自觉加快。石头?为什么是给我的?谁给的?无数问号在脑子里打转,好奇压过了一切。
赶到茶棚时,墨宇已经在那儿了。石桌上放着块巴掌大的石头,我坐下凑近看——长方体,形状规整得不像天然的。一头棕黑两□□限分明,像太极图。更怪的是,正面隐约显现出一张人脸,眉眼口鼻依稀可辨。
“这手感……”我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玉石般的温润,嘴里自言自语道“跟玉似的,造型也像印章,这人像又是谁?”
墨宇没看石头,摇摇头:“果然是你的东西,他们让我交给你,自己研究吧。”
我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惊。这石头的纹路、质感,还有那张人脸,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玄妙,完全超出我对石头的认知。
正当我沉浸其中时,薛道长突然走了过来,摸着胡子笑着对我们说:“今天晚上有新体验,我们准备扶乩请神,你们两个也一起来试一试吧。”
我和墨宇对视一眼,满脸困惑地看向薛道长说:“道长,什么叫扶乩?”
薛道长捻着颔下花白的胡须,目光落在不远处庭院里的方向,语气是老道的笃定,带着几分郑重:“扶乩,也叫请笔仙,但是和你们年轻人听说的笔仙,可不是一回事。”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你们口中的笔仙,多半是些游散的野鬼游魂,借着生人阳气作祟,算不得什么正经门道。我们这扶乩,请的是正神,或是在此地修行的仙家,根正苗红的路数。”
他伸手指了指庭院方向,像是已经能看见夜里要布置的器物:“这仪式里的东西都有讲究。铺米得用新收的粳米,颗颗饱满,铺得平平整整,为的是让神明落笔时字迹清晰,不黏不糊;那支人字形木笔,是桃木的,桃木镇煞驱邪,能挡旁的不干净东西钻空子,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老规矩。”
“还有供桌上的牌位香烛,是请神的帖;门外烧的元宝纸钱,是给引路护法的谢礼。”薛道长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肃穆,“两个人扶笔,也不是随便凑数,取的是阴阳相济的意思,扶笔的人得心诚,身子干净,才能让神明借着腕力显形。”
我还是疑惑道:“笔仙不是通常请来的是……”
“鬼?”薛道长接过话头,笑了笑,“我们这里有护法神正神加持,妖魔鬼怪进不来的,晚上给你们长长见识。”
我和墨宇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但我心中仍有疑问——薛道长平时对这些玄事态度谨慎,为何突然主动组织扶乩?是单纯为了让我们开眼界吗?
薛道长离开后,我转向墨宇:“你知道扶乩是什么吗?真能请神下来?下来做什么?”
墨宇眉头微皱:“没接触过,我也好奇,但。。。有些莫名的不安。”
“连你这个‘孤星星君’也有不知道的事?”我试图以玩笑缓解紧张。
墨宇白了我一眼:“我这是第一次做人,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啊。”
我还是满怀期待的等着晚上这场扶乩仪式,于是吃完饭便早早洗漱整理,觉得应该以郑重的态度参与这场仪式。
晚上八点,道观庭院中央已布置妥当,斗姆殿前的空地上设了一张供桌,台上香炉、牌位、香烛一应俱全。前方靠近大门处有两个长条桌,一个桌子横放着,上面摆了一个一米多长的长方形托盘,里面铺满大米,中央放着一支人字形朱红木笔;另一个长条桌竖着放在旁边,桌上备有纸笔,似乎是做记录用的。门外,大师傅正在铁桶中焚烧元宝纸钱。
我有些社恐,一个人站在供桌前观察着这一切,其他义工聚集在记录桌旁窃窃私语,看来都是第一次参与,充满好奇。
我本以为薛道长会亲自上场主笔,却见大师傅从门外进来,直接招呼墨宇站到米盘前,两人一左一右各握木笔一边,开始左右缓慢摇摆。
“楠木,上香。”薛道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恭敬地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磕头后站定继续观察,只见他们两人手中的木笔左右摇摆,我心里只觉得这是不是某种特定仪式来召请神灵。
几分钟后,大师傅突然停下,转头看向我说:“来,换你来试一下。”
“我?”我愣住了。
大师傅点头。我迟疑地走上前,替代他的位置。手刚握住木笔——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掌控了我的手臂!木笔开始剧烈晃动,我本能的想松手,但是发现做不到,有点求助的看向大师傅。
“别对抗,放松。”大师傅的声音传来。
我又看向墨宇,他眼神示意我安心。我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