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重伤不治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营地,他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死忠,在失去主心骨、面对各部联合起来的武装以及我代表镇北司做出的“不追究”承诺后,很快便作鸟兽散。
我顺势将巴鲁原先控制的地盘、人口和牲口,当作甜点分给了那些在关键时刻“站对”了位置,或至少保持了中立的部落头人。
拿到实实在在好处的头人们自然是喜笑颜开,对我这位“少统领”更是感恩戴德,前呼后拥。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新的麻烦便如同草原上的臭鼬,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外部的压力一旦消失,内部潜藏的脓疮便开始溃烂。
老汗王的那对宝贝儿子——阿古达木和哈森,在共同的敌人巴鲁倒下后,几乎立刻就撕下了勉强维持的兄弟情谊,为了那顶染血的金狼皮王冠,开始了丑陋的窝里斗。
当晚,我正趴在一顶由某个投诚贵族进献的、铺着柔软雪豹皮的豪华帐篷里,闭目享受着薛敏华那双灵巧而力道恰到好处的手在我背上、肩颈处揉捏推拿。
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和血腥厮杀带来的疲惫,在她娴熟的按摩技巧下渐渐舒缓。
薛敏华低眉顺目,动作轻柔,仿佛将所有的心神都倾注在指尖,只有偶尔掠过她丰腴侧脸的烛光,映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就在这难得的松弛时刻,帐篷的门帘被人有些鲁莽地掀开了。阿古达木,那个稍显急躁冲动的哥哥,带着一身酒气和急切闯了进来。
“少统领!韩月少主!”他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我榻前,脸上堆满了谄媚和焦虑,“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哈森他……他狼子野心,想要独吞汗位!这汗位本该是我的,我是长子!”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孤注一掷的光芒:“只要少主您助我登上汗位,我阿古达木对长生天起誓,日后灰狼部唯镇北司马首是瞻!必有……必有重谢!”
说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朝帐外拍了拍手。
随着一阵香风,四五个穿着轻薄纱丽、身段窈窕、面容姣好、带着明显西域风情的年轻女子,怯生生地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们青春靓丽,如同刚刚绽放的花朵,眼神中带着惶恐和对未来的茫然。
“少主,”阿古达木指着这些女子,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这些都是我从巴鲁那狗贼的后帐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处子,舞姿曼妙,最是解语……聊表心意,还望少主笑纳,务必助我!”
我半眯着眼睛,目光在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扫过,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用女人来贿赂?
真是……毫无新意,也低估了我的胃口。
我既不缺女人,更对这等毫无根基、只能作为玩物的赠品不感兴趣。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慵懒地挥了挥手,示意薛敏华暂停按摩。
我坐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古达木,语气平淡得不带丝毫情绪:“阿古达木王子,你的心意,本使知道了。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思量一番。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阿古达木见我既未答应也未明确拒绝,心中七上八下,但又不敢多言,只得连连磕头,说了无数感恩戴德的话,然后悻悻然地带着他那份“厚礼”退了出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这各方眼线密布的部落营地。阿古达木前来求助并进献美女的消息,几乎立刻就被他弟弟哈森知晓了。
哈森的营帐内,烛火摇曳。他听完心腹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轻面容不符的阴冷和讥讽。
“我那个愚蠢的哥哥,”他晃动着手中的银杯,里面是殷红的葡萄美酒,“他以为少统领那样的少年英雄,会看得上那些娇滴滴、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小姑娘?真是可笑!”
他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对自己的心腹低声吩咐道:“去,有请我阿娜(母亲)过来一趟。”
没多久,帐篷门帘再次被掀开,一位身姿高挑曼妙的成熟女性款步走了进来。
她便是老汗王的阙氏,哈森的亲生母亲。
尽管已年近四十,历经风霜,但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未夺走她的美貌,反而沉淀出一种年轻女孩绝难拥有的雍容与风韵。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塞人贵族长裙,裙摆缀着细小的金铃,行走间摇曳生姿,水蛇般的腰肢和丰腴挺翘的臀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的脸庞带着塞人女子特有的深邃轮廓,一双美眸如同草原上的星辰,虽隐含一丝忧愁,却更添神秘魅力。
这便是曾被巴鲁强行霸占的老汗王遗孀。
“哈森,我的儿子,这么晚叫阿娜来,有什么事?”阙氏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柔和动听。
哈森站起身,走到母亲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阿娜,您被迫改嫁给巴鲁那逆贼,虽非您所愿,但在部落长老们看来,终究是……有损清誉,是一条罪过。”
阙氏闻言,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和屈辱,她微微侧过头,没有反驳。
哈森继续道:“如今,托长生天庇佑,更要感谢韩月少统领的鼎力支持,我们兄弟才能重夺汗位,为您,为父汗洗刷耻辱!这份恩情,我们必须重重答谢!”
阙氏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静:“这是自然。不知我儿打算用什么作为谢礼?是部落里最好的骏马,还是我那里还存着的一些先汗留下的黄金首饰?我这就去取来……”
“不,阿娜。”哈森打断了她的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奇异而冷酷的笑容,“那些俗物,如何能配得上少统领的身份和恩德?他帮助我们夺回的,是整个灰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