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辆装饰华丽、由双马或四马牵引的波斯战车,如同移动的堡垒,排成冲击阵型,率先从右翼冲出!
车轮滚滚,卷起漫天黄尘。
每辆战车上载着一名驭手、一名长矛手和一名弓箭手。
战车之后,是数万被驱赶着的、衣衫相对杂乱、手持各式武器的波斯民兵与地方守备部队,他们发出狂野的怪叫,如同潮水般紧随战车,向着玄悦防守的右路缓坡阵地汹涌而来!
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势,玄悦矗立在阵前,英气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慌乱。她冷静地观察着距离。
“弓弩手!三轮抛射!覆盖敌军后续步兵!”她清脆而有力的命令响起。
“嗡——!”占据制高点的两千精锐弓弩手同时松开弓弦弩机,密集的箭矢如同死亡的乌云,腾空而起,划出致命的弧线,越过冲锋的战车,狠狠地砸进后面跟进的波斯民兵人群之中!
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四起,冲锋的浪潮为之一滞。
战车依旧在高速接近!一公里……八百米……五百米……
“弓弩手,平射!目标,战车驭手和马匹!”玄悦再次下令。
更精准、更强劲的直射箭矢如同飞蝗般扑向战车集群!
不断有驭手中箭栽落,战马悲鸣着倒地,导致一些战车失控翻滚,在冲锋的阵型中制造出混乱。
然而,波斯战车数量众多,依旧有超过百辆冲近了缓坡!
“就是现在!力士队,放!”玄悦猛地挥手下劈!
早已准备好的三千仆从军力士,齐声怒吼,将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滚木、一块块沉重的擂石,顺着缓坡狠狠地推了下去!
“轰隆!咔嚓!”滚木擂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山崩般砸入战车集群!
木质战车在巨大的撞击下如同玩具般碎裂解体,战马被砸成肉泥,车上的士兵非死即伤!
侥幸躲过滚木的战车,速度也大为减缓,队形彻底散乱。
“长矛兵!前进!刀盾手护卫两翼!杀!”玄悦拔出佩剑,亲自督战。
五千长矛兵组成密集如林的枪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移动的钢铁刺猬,从缓坡上稳步推进。
失去了速度和阵型的波斯战车,在密集的长矛面前毫无优势,被一一刺穿挑翻。
而后方那些被箭雨和滚木打得晕头转向、阵型已乱的波斯民兵,面对严整的长矛方阵和侧翼保护的刀盾手,他们的冲锋变成了自杀式的撞击,在如林的枪尖下血流成河,难以前进分毫!
右路,俨然成了波斯人的绞肉机,攻势被死死遏制。
眼看右路受挫,大流士焦躁不已,立刻命令左翼骑兵发动冲锋,企图迂回侧击。
然而,左翼的情况更是让他吐血。
黄胜永和伊特勤率领的骑兵,早已“恭候多时”。
双方骑兵接触后,并未展开惨烈的搏杀,反而是伊特勤用吉尔吉斯语大声喊话,黄胜永的部队则在外围游弋“助威”。
只见双方骑兵骑着马互相绕圈,兵器偶尔碰撞几下,发出些声响,更多的却像是在聊天、对峙,甚至有人互相抛掷水囊。
一场本该激烈的骑兵对决,硬生生变成了大型“友谊赛”现场,将波斯左翼骑兵牢牢牵制,无法对主战场形成任何有效支援。
左右两路皆陷入困局,大流士心急如焚,一股狠厉涌上心头,正要下令全军压上,做最后的赌博!
就在这时,一名近卫统领浑身浴血、连滚爬爬地冲上他的指挥车,声音带着惊恐:“陛……陛下!不好了!后军……后军遭遇敌军精锐突袭,辎重车队被焚毁大半!运粮官……运粮官战死!而且……而且军中流言四起,都说……都说薛西斯亲王已经在苏萨登基,宣称您……您是伪王!后军现在人心惶惶,已有溃逃迹象!”
“什么?!”大流士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后院起火,后路被断,军心动摇……这简直是雪上加霜,将他逼入了绝境!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他。撤军!必须立刻撤军!否则全军都可能葬送在这里!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然而,看着眼前已经全面接战的战场,看着陷入泥潭的左右两翼,他知道,此刻撤退,无异于一场崩溃式的大逃亡,敌人骑兵随后掩杀,后果不堪设想!
骑虎难下!真正的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