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叟声音愈发低沉,带着蛊惑与算计:“只要他们关系一变,我们这些老家伙,再稍加……劝导,让妇姽心甘情愿,将镇北司统领之权柄,顺理成章地‘禅让’或‘交由夫婿执掌’……那么,韩月公子便能名正言顺地整合朔风、镇北二军,真正掌控安西全境!以他的雄才大略,辅以安西如今的财力军力,问鼎中原,逐鹿天下,未尝没有可能!”
他最后掷地有声:“届时,我姒氏,或许便可取大虞而代之,成就万世不拔之基业!**”
这番描绘的前景实在太过惊人,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眼中的震惊、疑虑渐渐被一种火热的野心所取代。
他们纷纷点头,低声道:
“此言……不无道理。”
“若真能如此……确是一步登天之机。”
“韩月之才,确胜其母百倍。”
智叟见众人意动,又抛出了最后的保险,声音冷了下来:
“况且,此事于我姒氏,并非没有退路。”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我们今日之议,可秘而不宣。对外,我们只是‘被迫’依从了族中晚辈妇姽‘离经叛道’的请求,为其断绝关系做个见证,全了古礼。”
“倘若……倘若将来事有不谐,韩月功败垂成,或此事引发不可收拾之后果……”他缓缓道。
“我姒氏宗族,完全可以宣布将他们母子二人驱逐出族,断绝一切关系,将所有罪责推于他们‘个人悖逆’之上。如此,朝廷也好,天下人也罢,便难以迁怒、怪罪于我整个姒氏家族。此乃进退有据,可攻可守之策。”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部分族老最后的顾虑。既能博取可能的天大利益,又预留了切割自保的后路,实在是老谋深算。
密室之内,方才的震惊与愤怒,逐渐被一种更复杂、更隐秘的算计与期待所取代。
七位代表着姒氏古老传承与最高权力的老者,在跳动的烛火下,无声地交换着眼神,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伦理的废墟之上,可能建立起的、属于姒姓的崭新王朝的模糊轮廓。
而这一切的前提,竟是成全那对母子惊世骇俗的“爱情”。
权力的游戏,有时便是如此荒诞而残酷。
另一侧,幽深曲折的回廊仿佛没有尽头。
我在那四名引路裸女的无声引导下,穿过一道道悬挂着古老图腾帷幕的门户,最终来到一处极为僻静、装饰却异常雅致的小院。
院内植有奇花异草,一汪清泉泊泊流淌,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影洒下,更添几分神秘幽邃。
那四名女子将我引入院中正室后,便悄然退至角落,与室内原本侍立的另外两名女子会合。
她们相视点头,随即,一种难以言喻、带着原始韵律与诡异美感的舞蹈开始了。
六名女子赤足踏在光滑的玉砖上,身姿摇曳,手臂与腰肢的摆动并非寻常娱人之舞,而是充满了某种祭祀与暗示的意味,如同古壁画上沟通天地的巫女。
她们的肢体语言时而舒展如祈求,时而纠缠如藤蔓,目光迷离,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与此同时,室内角落一尊造型古朴的青铜香炉被点燃,一缕缕淡紫色、带着奇异甜腻又有些辛辣气息的烟雾**袅袅升起,迅速弥漫在整个空间。
这香料的气味极为特殊,初闻令人心神一荡,继而感到微微眩晕,仿佛思绪被一层柔软的薄纱包裹、牵引。
在诡异舞蹈的视觉冲击与神秘香料的嗅觉侵袭双重作用下,加之今日经历宗庙对峙的紧张与母亲那番宣言带来的巨大冲击,我的精神防线开始松动。
恍惚之间,眼前的景象变得迷离重叠,耳畔的寂静被放大成嗡鸣,一种身不由己的松弛感与倾诉欲悄然滋生。
就在我意识逐渐迷失于这片刻意营造的氤氲氛围时,内室的珠帘轻响。暖阁内侧的珠帘轻响,一道身影缓缓走入。
来者是一位身段极为高挑丰腴、穿着华贵而保守的深紫色曲裾长裙的美妇,脸上戴着一张只露出眼睛和下颌的精美鎏金面具,遮住了大部分容颜,只露出一双沉静如秋水、却隐隐带着审视意味的凤眸,以及弧度优美的红唇与小巧的下巴。
她的气质雍容华贵,举止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但面具又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距离感。
两名衣着同样典雅、面容秀丽的年轻侍女恭敬地随侍在她身后。
戴面具的美妇走到我面前不远处,在一张铺着软垫的矮凳上优雅坐下。
她静静看了我片刻,似乎是在确认那香料的效果。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柔和与引导性,并不尖锐,却仿佛能直接钻进人松懈的心神深处:
“少公子,放轻松,此乃家族考核的一部分……告诉妾身,在你心中,什么样的女子,最能令你倾心向往?**”
我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再完全受自己控制,听到这个问题,一些潜藏深处、甚至自己都未必清晰梳理过的念头,竟不受控制地、如同涓涓细流般自然流淌而出,声音有些飘忽:
“喜欢……成熟的……年长些的美人……”
我喃喃道,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对方那即便被华服遮掩也依然能看出的饱满曲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