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手轻轻环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如同安抚孩童般,有节奏地轻拍着我的后背,口中哼起一支语调古老悠缓、不知名的歌谣。
她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与熏香不同的成熟体香,将我更加深入地包裹进一个温暖、柔软、充满母性(或者说女性)气息的混沌世界之中。
面具依旧戴在她脸上,遮住了她的表情,唯有那轻柔拍抚的动作和低缓的歌谣,在这诡异的香料氛围里,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试探、怜悯、好奇与某种更深沉情感的奇异羁绊。
而浑噩中的我,对此一无所知,只觉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宁,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暂时驶入了一个风平浪静、温暖柔软的港湾。
我突然猛的一咬舌头,舌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这股突如其来的痛楚如同冰针刺入混沌的脑海,让我近乎沉溺的迷乱神智为之一清,勉强恢复了一丝冰冷的理性。
然而,我并未让这丝清明显露分毫。
我刻意让自己的眼神保持涣散、迷离,如同真正被那奇异熏香和温暖怀抱蛊惑的迷途羔羊,甚至让瞳孔深处残留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迷途少年”的脆弱与依赖。
我深知,面对眼前这位被族老们派来、肩负着“考验”或“引导”使命的美妇人,只有让她相信我已彻底卸下心防,才能让她的“母性”与潜在的同情心进一步泛滥,从而为我所用。
她轻柔的抚弄着我汗湿的额发,动作充满了怜惜,叹息般低语,声音带着遥远的悲伤:“若是我的孩儿还在人世……如今也该与你一般年岁了……”
这句话落入耳中,我心中顿时一动,觉得有戏!她果然有软肋,有未曾愈合的伤口。这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我立刻顺着她的话,将脸更深地埋进她怀中,贪婪地、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索取与依恋,在她那丰硕柔软的巨乳上蹭动着,断断续续地亲吻那温热的肌肤,同时用含糊不清、带着哽咽的声音反复呢喃:
“娘……娘……”
这举动无疑极其大胆而逾越,但在此刻我伪装出的“迷失”状态下,却又显得像是一种对母体最原始的眷恋与寻求安慰的本能。
美妇人被我这般动作刺激得浑身一颤,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那抚弄我头发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与内心的挣扎——理智告诉她这不合规矩,但情感上,我那一声声“娘”的呼唤,与我刻意表现出的脆弱,正在狠狠撞击她丧子之痛留下的空洞。
最终,情感压倒了理智,或者说,她那被刻意唤醒的“母职”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猛地收紧双臂,将我用力地、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要将我揉进她的身体。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汹涌的情感,在我头顶响起:
“娘的……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别怕……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她的拥抱如此用力,甚至让我有些窒息,但那温暖和颤抖却是真实的。
我内心一阵冷酷的嗤笑:这群自以为掌控一切、躲在幕后摆布人心的老东西,派这么一位心怀创伤的妇人来“安抚”或“测试”我?
正好!
且看我如何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她的情感,将这场戏演得让他们措手不及!
我继续伪装,身体在她怀里微微发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恐惧,如同受惊的幼兽:“娘……孩儿身上……好冷……能不能……再抱紧些?这里……好黑……好可怕……”我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将征战沙场的铁血少主形象彻底隐藏,只露出一个孤独害怕的“孩子”内核,“这些年……孩儿一个人……好害怕……好孤独……没有人真正疼我……”这番“哭诉”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美妇人浑身剧震,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我的颈窝和头发上。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我,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过来,一边抱,一边疯狂地亲吻我的额头、脸颊、头发,语无伦次地述说着她的悲恸,仿佛在对我倾诉,又像是在哀悼她逝去的骨肉:“不哭了……不哭了……娘抱着你……娘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她哽咽着,“你知道娘心里有多苦吗?你爹去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唯一的心肝,我的命根子……还没满月就……就夭折了……”
她泣不成声,“那之后,娘觉得天都塌了……只能躲到这宗庙深处,日日青灯古卷,苦修度日……可这心里的空洞,这蚀骨的痛苦和孤寂……什么时候真正平息过?”她将我搂得更紧,仿佛我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也是她痛苦灵魂的救命稻草:“孩子……我的孩子……你回来了就好……娘在这里……娘永远在这里陪着你……再也不分开了……”她的情绪彻底崩溃,真情流露,已然将我完全代入她早夭孩儿的角色。
我伏在她温暖的怀抱中,任由她宣泄着积压多年的悲痛与母爱,心中却是一片冰封的算计与警惕。
第一步,成功了。
我利用了她的创伤,在她心里种下了对我的强烈保护欲和移情。
接下来,就要看如何将这意外获得的“盟友”或“弱点”,转化为撬动那些老顽固们棋局的力量了。
这场伦理与权力的荒诞戏剧,才刚刚进入更诡谲的第二幕。
神智在痛楚与温暖交织的刺激下艰难维持着一线清明。
那美妇见我仍显“虚弱”,便松开怀抱,挪到一旁精致的矮几边,从温着的鎏金壶中倾出半盏色泽清亮的茶汤。
她先自己浅啜了一小口,似是试了试温度,随后竟俯身凑近,以唇相就,将温热的茶水缓缓渡入我口中。
如此反复数次,温润的茶汤混合着她唇齿间特有的淡香流入咽喉,带来一丝真实的暖意与滋润。
随着这亲昵却古怪的“哺喂”,我确实感觉到那股侵扰四肢百骸的虚软与燥热略微消退,对身体的控制权正一丝丝重新夺回。
然而,考验显然才刚刚开始。
就在我倚着她喘息未定之际,密室中那扇始终紧闭的侧门被无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