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其他三名相对年轻的女子,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象征着洁净与新生的素白麻布长袍,为我披上。
随后,她们四人神情肃穆,如同护送神圣的祭品或凯旋的英雄,引领着我,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返回那庄严肃穆的宗庙正厅。
厅内,七位族老已然端坐,目光齐刷刷地投来,带着审视与期待。
我们刚站定,一位早已等候在侧、胡须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妇科老大夫,提着一个古朴的药箱走上前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妇癸等四女做了个手势。
四名女子没有丝毫扭捏或迟疑,她们同时解开了素白长袍的系带,让长袍滑落肩头,随即又褪下了贴身的亵裤,就这样坦然地将自己完全展露在老大夫和诸位族老的目光之下。
她们的神情平静甚至漠然,仿佛这只是完成一项古老而必要的仪式程序。
老大夫手持一面光滑的铜镜和一些特制的药液、棉帛,开始极其细致、一丝不苟地检查四女的身体,尤其是那些最私密的部位。
他的动作专业而快速,目光如同检查器物的匠人。
整个过程,厅内鸦雀无声,只有老大夫偶尔摆弄器械的轻微声响。
检查完毕,老大夫走到一旁早已备好的书案前,取过一枚竹简和刻刀,仔仔细细地将检查结果记录下来。
刻刀划过竹简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片刻后,老大夫双手捧起那枚记载结果的竹简,恭敬地呈递给为首的白须老族长。
老族长接过竹简,与其他几位族老传阅查看。
他们的目光在竹简和我身上来回移动,脸上最初的严肃渐渐化开,最终都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赞许之色,甚至隐隐带着惊叹。
一位面容清癯的男族老(并非之前那位“智叟”)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欣慰:“善!大善!少主久在行伍,身处血气方刚之年,周遭尽是杀伐之气,却能于温柔乡中恪守本心,控制欲望,坚如磐石!此等心性意志,实乃少年英杰,人中龙凤!不愧为统率数万虎狼之师的朔风军主帅。”
另一位族老也捻须点头,感慨道:“若我姒氏子弟,皆能如少主这般,克己复礼,志存高远,不为私欲所困,何愁我姒氏家业不兴,门楣不耀?**”
为首的白须老族长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缓缓道:“经此古仪,验明心志。韩月,你已证明了自己拥有配得上更高权柄与责任的器量。自今日起,你可正式归宗,承袭‘姒’姓。对外,你仍可沿用‘韩月’之名,以安军心民心。然于宗族之内,于祖先之前,你便是——姒月。**”
他抬手,指向宗庙深处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你的名字,当铭刻于此,享后世祭祀。”
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这一切本就在计划或预料之中。
我上前一步,对着七位族老,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姒月,拜谢各位族老认可,定不负祖先厚望,不负姒氏之名。”
然而,就在我这躬鞠下,心神稍懈的瞬间,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慌,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窜上我的脊背!
母亲呢?
这三日,我在此处经受诱惑的考验。
那母亲呢?
她被那四名高大健硕的年轻男子“护送”离开,去往了何处?
她需要经受怎样的“考验”?
以她那对除了我之外任何男性都极度排斥、甚至带有毁灭欲的偏执心性,以及她那恐怖的个人武力……她能“控制”得住吗?
族老们为她设计的,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这个念头让我刚刚因通过考验而略微松弛的心神骤然绷紧。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那不详的预感——
“砰!!!”
宗庙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狰狞神兽的青铜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以狂暴无比的巨力,狠狠撞开!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重重拍在两侧石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大厅仿佛都随之晃动!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如同实质的浪潮,率先涌入大殿,瞬间冲淡了原本的檀香!
所有人骇然转头望去。
只见母亲妇姽,正大步踏入厅中!
而她此刻的形象,让见惯了风浪的七位族老,也瞬间瞳孔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她身上那件素白的麻布长袍,早已不复洁净,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泼洒、浸染、乃至干涸发黑的骇人血迹!
血迹层层叠叠,有些显然已经凝固,有些却还带着新鲜的暗红,将她高挑丰腴的身形勾勒得如同刚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