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西凉王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再次响起,声震寰宇。
“七路大军,需如臂使指,互相配合,互为掩护!”我高举长剑,做最后的总动员,“第一、二军团控北翼,第三、五军团取关中和荆楚,第四军团定西南,第六军团固根基,第七军团直取中枢!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又需奇正相合,疾如闪电!此战,关乎天下气运,关乎我西凉百年基业!望诸君,奋勇向前,不辱使命!”
“杀!杀!杀!”
誓师完毕,七路大军如同七支离弦的利箭,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向着各自的目标迸发而去。
庞大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信使穿梭,粮秣转运,沿途关隘的守军在西凉大军的绝对实力与事先安插内应的配合下,或望风而降,或被迅速击破。
正如我所预料,三皇子主力深陷辽东,正忙于消化战果、清剿残余、镇压地方,朝廷在关内、尤其是西部和南部的防御,前所未有的空虚。
西凉军多年积累的战力、精良的装备、相对严明的纪律,以及我精心策划的战略布局,在此刻形成了碾压般的优势。
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向中路推进的第七军团帅帐:
韩玉第一军团与漠南骑兵汇合,如风卷残云般扫荡长城沿线零星抵抗,兵锋已遥指大同,北部屏障初步建立,并开始捕捉到三皇子主力从辽东拔营西返的零星迹象。
百里玄霍第二军团顺利进入宁夏,大皇子残部一触即溃,部分投降,部分逃往草原,宁夏通道彻底打通,并与韩玉部建立了联系。
黄胜永第三军团势如破竹,关中各地州县几乎传檄而定,偶有抵抗也被迅速粉碎,潼关守将在“血蝙蝠”的暗中活动与大军压境的双重压力下,开城投降。
关西大地,尽插西凉旌旗!
林伯符第四军团进入巴蜀,利用其骑兵机动性与情报支持,迅速击破几处关键守军,蜀中豪族在威逼利诱下纷纷表态归附,大军正向重庆、云南方向快速推进,西南震动。
韩忠第五军团紧随其后,在潼关已下的情况下,东出武关,兵临荆楚,沿途未遇强力抵抗,兵锋直指武汉,荆楚各地官吏豪强,人心惶惶。
韩宗素第六军团稳守安西,源源不断的新兵正在接受训练,后方安定,物资通过重新打通的河西走廊,有序运往前线。
而我亲率的第七军团十万主力,在关中百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浩浩荡荡开出潼关,沿着古老的东进官道,一路向东,所过之处,城池或降或破,几乎未遇像样的阻击。
短短两月有余,西起凉州,东至洛阳外围,北抵长城,南及荆楚北缘,大半壁江山,已赫然变色,插上了西凉的黑底金月旗!
中军大帐内,地图上的敌我态势每天都在剧烈变化,代表西凉的蓝色区域急速向东蔓延。
将领们士气高昂,幕僚们忙碌地计算着粮草消耗与进军速度。
妇姽大多数时候沉默地坐在一旁,擦拭着她的长刀,或听取军情汇报,她依旧英武,但那份游离感,在某些寂静的间隙,依然会悄然浮现。
直到这一日,一匹来自北方、口吐白沫的驿马冲入大营,带来了韩玉的紧急军报。
信使被直接带到我的面前,他单膝跪地,声音因为长途奔驰和紧张而沙哑:
“禀王爷!韩玉将军急报!三皇子主力约二十万,已放弃追击公孙残部,全速回师!其先锋骑兵已过幽州,预计半月内可抵河北!另……另据漠南部族探报,三皇子似已得知关西剧变,行军速度极快,且军中士气高昂,似有与我军决一死战之意!”
帐内瞬间一片寂静,只有炭火盆中木炭噼啪的轻响。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终于来了。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大帐中央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从辽东慢慢划向幽州,再指向河北,最终落在地图上那个代表决战可能区域的空白地带。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炽热的弧度。
狩猎的猛虎终于回巢,发现巢穴已被占据。
那么,接下来,便是决定天下归属的……正面碰撞了。
西凉军的洪流,与挟统一北方之势、仓促回援的朝廷精锐,即将在这中原大地上,上演怎样惨烈而辉煌的碰撞?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传令各军,按预定方案,向河北——河南交界地带集结。告诉韩玉,继续迟滞骚扰,但避免决战。告诉黄胜永、韩忠,加快清理后方,稳固占领区。告诉林伯符,西南事务交由副手,速率精骑北上汇合……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旌旗漫卷,铁蹄踏破山河。
我将妇姽牢牢带在身边,编入中军亲卫序列,实则置于我的直接掌控之下。
每日同帐而眠,同案而食,行军时她纵马护卫在侧,扎营时她的王帐紧邻我的帅帐。
物理上的距离被压缩到极致,我试图用这种方式,将那个远在安西、身影模糊的刘骁彻底挤出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的罅隙。
万里之遥,关山阻隔,他一个伤残之人,又能如何?
我如此告诉自己,将心头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强行摁入繁忙军务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