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菲又说:“你还会打扫卫生。”
叶行说:“我十三岁就去英国寄宿了,那之后基本就是一个人生活。”
陆菲说:“霍格沃茨?”
“哈哈,”叶行假笑,而后纠正,“不列颠衡水,只收男生,非常注重体育,每天下午哪怕吊着半口气都得去练足球或者划船,每个周末都得比赛一次,下雨天等于泥汤里打滚。”
陆菲听着,能够感觉到他怨念深重,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人一副厌世又厌食的样子,还能有这样的身材。
叶行接着说下去:“校长是个退役海军军官,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锻炼意志力。确实很有用。我听说过一个校友,毕业之后保持了十多年运动的习惯,直到自杀之前。”
他说得像个玩笑,陆菲却忽然转头看他。
叶行笑了,申明:“我开玩笑的。”
但她仍旧看着他,神情变得认真。
叶行再一次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要是她开口问你还好吗,试图剖析他的精神状态,让他放轻松想开点,他会立刻觉得厌烦。
结果却听见她问:“你说的足球是橄榄球还是正常的足球?”
叶行很坦率地说:“正常的足球,橄榄球我可能会死。”
陆菲哈哈笑出来,又问:“那你现在还会踢吗?”
叶行看她,不知道她何来这一问,毕竟足球是个门槛非常低的体育项目,业余爱好者踩着草皮散步也算在踢球。
陆菲却解释:“我不是怀疑你啊,只是觉得……很巧。”
叶行等着听她说巧在哪里,预感到一番奇谈怪论。
陆菲说:“我小学三年级被选去女足,之后一直在训练和比赛。”
叶行笑出来,问:“那后来怎么混船上去了?”
“u17选拔惨遭淘汰,”陆菲遗憾道,“高二才开始好好学习,以为自己没地方可去了,幸好那时候二级运动员还能加几分,最后进了航校。”
所以,上船其实只是一件计划外的事?
他忽然想起那次采访,她讲到做海员的父亲,讲到自己从小对海的向往,果然都是假的。他似乎串起了一些事情,但其中一定还有更多曲折,她不曾说出来。
他想知道,却没问,只是道:“等你手好了,踢一场?”
陆菲笑,伤手勉强握拳,与他碰了碰,算是一言为定。
而后又问:“你会不会用电钻?”
叶行再次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陆菲解释:“我想帮我奶奶按几个安全扶手,但是……”
她再次展示自己受伤的手。
叶行笑了,点头,说:“我可以试试。”
陆菲又说:“我奶奶是个道士。”
叶行看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奇怪的话要说出来。
陆菲继续解释:“她现在住在坤道院里,我叫她道长,你也可以这样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