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叶行才想到下句,笑笑说:“你也不是没有事情瞒着我。”
陆菲猜到他想说什么,明知故问:“比如?”
叶行果然道:“上科考船的事情,什么时候决定的?”
陆菲也笑笑说:“刚开始培训,还没谱呢。”
一问,一答,都挺随便。叶行动手脱了裹着她的风衣挂好,陆菲换了鞋,进房间放下过夜的洗漱包。如果到此为止,也算是各自守住了人设。
可他跟着走进去,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那你为什么告诉谭棋?”
这话说出口,他便觉得蠢。
陆菲却真给了他一个解释:“因为他昨天就约我了,我说没空,在上课。他问我上什么课?我告诉他是dp的培训。他又问dp是什么?我说是上科考船需要的一个证。就这么聊起来的。”
她说得如此平铺直叙合情合理,更让叶行感觉自己过了线。
但他不管了,走过去双手握住她的腰,迫着她退后几步靠到墙上,看着她道:“所以一定要问了才说,不问就不说是吧?”
陆菲一时静默,也看着他。
分明是他禁锢着她的姿势,她玩味的眼神却反让他觉得自己随她发落。他以为一定又会被她揶揄一句,就像她对谭棋的反问,你管的着吗?要是她真这么说,他还真没办法回答。
但陆菲却开口说:“我不知道你想知道。”
莫名其妙地,叶行被这个有点拗口的句子轻轻戳了一下,静了静,才答:“我想知道。”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从屋角漫射过来,很柔和。
陆菲就在这光里笑了,然后好好跟他说:“我确实有这么一个计划,想趁病假这三个月先把课上了。但科考船驾驶员的要求挺高的,除了dp培训,还有别的课要上,全部通过考试之后,还得等上船实习的机会,可能一两年才能成。”
她一直不太习惯干什么都得跟另一个人交代缘由,但一点点走到这一步,竟然也觉得挺有意思,并不抗拒。
叶行心里舒服了,点点头,只是真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一天,这跟盯着人家追问“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有何两样?
两人一时无话,怀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更亲近了一点的感觉,偏又带着点恶趣味,再开口非要说点别的。
一个揶揄:“跟前男友处得还挺和谐。”
另一个回答:“对啊,又没什么矛盾,分手也可以做朋友的。”
一个又问:“怎么认识的?”
另一个又答:“我考急救证的时候,他来华远的培训基地给我们上过课,做做人工呼吸,按按心肺复苏,就这么认识了。”
“那后来怎么分了?”
“他高需求,受不了不能总在一起,所以就分了。”
很简单的几句话,说得叶行心里又不舒服了,讽刺道:“急诊医生这么闲的吗?还是ego太大,只能你等他?”
陆菲却听笑了,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微微侧首,嘴唇贴着他的嘴唇,轻声说:“所以还是换个一年出差三百天的吧,谁都别嫌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