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对她说过的话,她曾经是不信的。但现在,她相信了。
他听着,没出声。
她继续道:“aaa海商法叶律师,虽然你是被迫学的法律,但你确实喜欢干这一行,而且很擅长。“
他仍旧没接话,是因为完全不习惯这种赞扬,却又不得不承认被她说中了。
自他记事开始,似乎就总在扮演别人期待中的角色,一个成绩全优的小孩,一个出色的律师,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候选人。但阴差阳错,阴错阳差,他到底还是爱上了其中的一个部分,又或者那一部分已经变成了他本体的组成。
“但我十年的积累都放弃了,客户都给别人了,要是回去做律师,就得一切从头开始。”这念头或许早就有了,他直到这时才说出来,只觉讽刺。
“香港的工作做得不开心?”她也终于问出来,其实很早就查觉到了。
他在黑暗中轻轻笑了声,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以为他不会说了,就像从前一样,用一种得体的方式不着痕迹地避开不想谈的话题。
但随即便看见他伸手摸过手机,上网挑了一则写得还算靠谱的八卦给她看。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感谢有人写这种八卦故事,省得需要他自己把那些不堪说出来。
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脸,她静静读着那一段香江秘闻,忽然笑了,说:“船王家的小少爷,这什么短剧人设?”
他跟着笑出来,把她拥入怀中,一瞬觉得自己那些秘密不过如此,供她一笑了之罢了。
但她静了静,忽然问:“你小时候就是跟这些人住在一起?”
他回答:“嗯。”
她又问:“就是他们找人给你算命,说你是童子命?”
他反问:“道长告诉你的?”
她点点头,而后说:“不可以这样对小孩子。”
声音还是轻轻的,语气却变了。
让他想起她在派出所等候室里说的那一句“谁打的你”,她当时真的气得要死,一副暴起替他出头的架势,就像此刻的她,也一样想为当年七岁的他打抱不平。
只这一个念头,他便释然了,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深深呼吸一次,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还有,我去看过病了。”他又道,找出精神科医生的邮件,给她看诊断书。
她看着,笑出来。
她是真的担心过他,这时候放了心,玩笑说:“你还怪听话的。”
其实记得当时的场景,她以为他会生气,被彻底地冒犯了,再也不回头。
他却也回忆着说:“刚约我踢完一场球,散发完魅力,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她提醒:“喂!是你非要跟我踢球的!”
他说:“反正没有用。”
她问:“什么没用?”
他说:“你把我踢输了又怎么样,你知道自己穿球衣和小腿袜什么样吗?”
她反问:“什么样?我穿小腿袜只是因为三月份还挺冷的,不能穿短袜……”
他却没解释,手顺着她的身体一路探下去,抚摸她的腿,握住她的脚踝,把她膝盖曲起,压到她身上。
她笑起来,躲他,说:“你腿也挺好看,看你自己吧。”
他却说:“夸男的腿好看不是什么好话,我会好好练腿的。”
两个人很幼稚地做着这一切,把那点睡意都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