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说:“鸡。”
陆菲说:“那不能用鸡肉。”
叶行服了,再次确认她迷信套路真的多,反过来问她:“你属什么?“
陆菲说:“猪。”
叶行说:“所以也不能用猪肉。”
陆菲隐约感觉被内涵,叶行忍笑,已经拿了盒金枪鱼去付钱,主打一个不伤害任何人。
等到两人到了餐厅落座,上了菜,吹过蜡烛,陆菲掏啊掏地从包里拿出给他的礼物,那本卡明斯的诗集,里面还夹着一个纸封,双手递过来。
叶行意外,笑说:“还有红包收?”
陆菲回答:“这是道长给你画的长生符箓。”
叶行受宠若惊,问:“是不是除了你只有我有?”
陆菲笑了,夸张地说:“画这个很耗费法力的,你小心收着。”
叶行双手接过去问:“要怎么收着?”
陆菲实在没什么高深的套路能诓他,只能实话实说:“一般就是放在手机壳里。”
问题是叶行从来不用手机壳,于是吃完饭出了餐馆,直接去苹果店买了个壳子,让她帮他叠起来,装进去。
陆菲叠这个最有经验,一边做一边笑,说:“你不也挺迷信的?”
叶行无所谓她怎么讲,他发现自己过去总有种毁坏的故意,存心去犯那些忌讳,就像小时候挑衅地走到海水里,或是在祭拜祖先的时候胡思乱想。
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了,变得有顾忌,变得小心翼翼。或许人拥有的多了,珍惜和希冀就会跟着多起来。
走完所有生日的流程,他们下地库取车,然后回家。
是的,回家。
回那套看得见熨波洲的房子,而不是酒店。
搭电梯上楼,他们进屋,陆菲一眼便看出此地的不同。
叶行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慢慢添了家具,日用品。还有那架钢琴,也已经送到了,放在客厅一角,落地窗的前面。
她把那盒将要代他受苦的金枪鱼放进冰箱,又看到里面的食物,鸡蛋、蔬菜、甚至还有她习惯用的调味料,真有几分过日子的意思。
她意外地回头看他,他倚着岛台对着她笑,习惯性地伸手去拉领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学着自己做,但现在的进度刚到番茄炒蛋。”
她笑了,忽然记起第一次看到他,那时候觉得他清冷的样子好漂亮,但其实此刻温暖放松的他更加让她心动。
她想到许多,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地贴上去,推着他一直靠到墙上,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手覆上他的手,替他去解那个精致的结。他懂她的趣味,松了手,微仰着头,由着她替他除掉封印。
天已经黑了,大幅向海的落地窗变成镜子,映出两人的影子。房间里很安静,静到可以清楚地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拉下他的领带,放到边桌上,再去脱他的西装。他挺身伸展手臂的姿势显出胸前和肩头肌肉的线条,内里的白色衬衫发出近乎于绸缎的光。她仍旧看着他的眼睛,手从那里一直摸到他的手腕,把袖扣摘下,同样搁到一旁。而后,是母贝的纽扣,一粒接着一粒。前襟敞开,露出胸口起伏的皮肤,以及下面肌理可见的腹部。她伸手进去,轻轻按在他腰侧,感觉到他热起来的体温和冲动。
只一瞬,两个人的呼吸便盖过所有细碎的声响,接着是唇齿交缠的声音。他们亲吻彼此的额头、睫毛、脸颊、嘴唇,用最温柔缱绻的方式,表达最急切的渴望。虽然已经很熟悉了,却还是有那种砰砰的心跳的感觉,一下下撞在肋骨上,带来不多不少的那么一点疼痛,让他们如此真切地知道自己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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