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叫张之洲,在红台营销中心当副主任,负责采购电视剧。
这职位是个肥差,被不少人盯着。上一任管理班子就是因为贪污进去了,否则这种职位也不会空出来。
空出来的萝卜坑自然有人抢,在电视台这种事业单位,谁来占坑拼的不是实力,是背景。
黑皮的背景就很硬,老爸是红台台长,许多人熬到退休也捞不到一官半职,他才三十出头就当上了重要部门的副主任。
从网球俱乐部到火锅店,安霖听了一路,对张之洲的背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了他的家庭有多传统,他的工作单位又有多死板,但也没听出来这跟他失恋有什么关系。
见张之洲还要继续聊家里催婚的事,安霖忍不住打断:“你男朋友是你同事吗?”
“不是男朋友。”张之洲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炮友。”
安霖“哦”了一声,觉得张之洲大概找错了人,他一个处男,对成年人的世界也没那么了解。
“我倒想是男朋友。”张之洲又说,“但他没那个意思,只想打炮。”
原来如此。安霖“嗯”了一声,改变了想法,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聊。
“我跟他是一次业内聚会认识的。”张之洲涮起了毛肚,不紧不慢地说,“也不怕你笑话,我是个深柜,我身边没一个人知道我是gay。但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同类,来招惹我,我说我是直的,他偏不信,打赌说一个月之内睡到我。”
安霖啃着玉米片,回应给得很到位:“他成功了吧。”
“嗯。”张之洲叹了一口气,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他太骚了,花样之多,你根本把持不住。”
安霖想到了他认识的那只骚气冲天的臭猫,觉得骚也无法定义属性,不太确定地问:“你们谁在上面?”
张之洲问:“你觉得我像0吗?”
张之洲和安霖差不多高,但比安霖壮很多。肩膀很宽,胸肌发达,古铜色皮肤,安霖知道这种类型在圈子里是很多0的天菜。
“不像。”他说。
“我是1。”张之洲说完,看着安霖问,“你是0。5吧?”
安霖摇了摇头。
张之洲点了点头。
“后面就跟他保持着每周见一次的频率吧。”张之洲拉回了话题,“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他还有其他炮友。”
安霖又想到了秦遇。
秦遇身边没有其他人,这么看还是张之洲更惨一些。
“然后呢?”安霖问。
“然后我跟他断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他又来招惹我。”张之洲给自己倒满啤酒,烦躁地一口闷下,“这一次他搬到了我的住处,我跟他提出就算只做床伴,也不可以有第三者,他同意了。结果我出去相了一次亲,回来又抓到他跟别人上床,还他妈的在我的床上!”
安霖嗦着火锅粉,就像在看连续剧似的,催更道:“你相亲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都三十一了。”张之洲又说起他爷爷多想抱孙子,父母给他多大压力,“我也只是应付一下,一见面我就跟人姑娘说了,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但是他介意你去相亲。”安霖咬着筷子说,“这么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之洲吐出一口气,脸上写满无奈,“我说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既然喜欢就好好在一起,不要再互相折磨。他说我想多了,他没准备好谈恋爱,让我不要给他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