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脸上挤出一个带著歉意的苦笑。
“还是……五平山那桩无头公案。”
“据我们查探,小友是那场变故唯一目击之人?”
他看著黄飞虫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一丝波动。
语速放得很慢。
“还望小友解惑,但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隱,我也绝不强求,只当今日未曾问过。”
神捕严刑的姿態原本不必如此放低。
不过是之前交手,实力上没有把握拿下黄飞虫。
从而心中非常看好黄飞虫未来的发展潜力。
这才转换了一个思路,直接海阔天空。
將此行的公事拋到一边,转而发展起个人友谊。
“原来是为此事。”
黄飞虫脸上適时地浮现出一抹歉意。
轻轻嘆息一声,手指在桌面上画著无形的圈。
“说来惭愧,之前想拿五平山之事与两个金牌捕头交易,不过未能谈拢。”
“之后我就將所知的五平山情报尽数卖给炎家。”
他抬眼看向严刑,眼神真诚中带著无奈。
“如今受限於约定,实在不便和盘托出,只能拣选其中些许无关紧要的片段相告。”
“望严前辈多多包容。”
他不在意將五平山的情报多卖几家。
这情报如同烫手山芋,也没有什么保密价值。
若多卖几家,自己反而能更快从这漩涡中抽离。
甚至能將这些势力的目光引到白莲魔教身上。
“当日我审讯一名白莲教使者,撬开了他的嘴。”
“得知其余白莲教眾藏匿在五平山中,就和王府的一位识路的马夫匆匆赶去。”
他回忆著,目光投向远处,仿佛看到那天景象。
“孰料我们刚至山脚,连口气都未喘匀,那五平山轰然一声巨响,在眼前炸裂开来!”
“山石崩飞,烟尘蔽日,混乱之中,隱约可见一位练气境仙人当场……身陨道消。”
他收回目光,看向神捕严刑。
“后来,机缘巧合,从一个自称白莲教副教主的人口中得知,殞命的是白莲教的仙人。”
黄飞虫心中明镜一般,刻意隱去了旱魃的存在。
这份情报的价值,一半在老者,另一半在旱魃。
他心里是偏袒炎家的,將所有与旱魃相关的惊雷尽数掩埋,只將白莲教老者的事告诉严刑。
即便如此,也足够眼前这位严刑神捕消化一阵。
“……”
神捕严刑端著酒杯的手略微一僵。
嘴角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眼神里混杂著一丝错愕和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