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情故作惊讶,掩口惊呼:“抓人?可是我这院子里进贼人了?”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躲在我院子里,不过孙相亲自出马,料想此刻他应当是插翅难飞了。”薛情拍拍胸膛,似安心。
孙怀海走近薛情:“你怎知抓的不是你?”说完,又踱步至薛情身后。
薛情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抓自己,而是试探,当即用手起誓,字字铿锵:“臣对重国的忠心、对孙相的忠心苍天可鉴。若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
如果他此刻正对着薛情,一定会隔着面纱看到她脸上划过的一丝难掩笑意。
一个痛恶天意的人,竟在这儿装模作样起誓。可惜她头上是屋顶瓦片,而非青天。
“这我自然相信。”孙怀海自顾自绕着薛情踱步,饶有思索。
“可昨日夜宴,有两人在东门被射杀。巧的是,其中一人竟是昨夜假扮宫女,火烧殿宇那刺客。”
“哦?是吗?”薛情做疑惑状问。
“更巧的是,有人曾见你离席之后与她同行。这,你如何解释?”孙怀海眼神变得锐利。薛情低头看着地面,仍觉身后一股凉意。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孙怀海既说出这些话,就代表他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一味的撒谎掩盖没有用,此事已成现实。
不过,他既然还没动手,就说明不想对自己动真格的,这把柄也不必补。得让他亲手握着这把柄,他才安心。
但场面话还是要有的。此刻理由是否真实可信已不重要,重要的走完这个解释这一步。
稍加思索,薛情解释道:“离席后,我四处走走,去散步。正巧那宫女也在那儿。谁知正走着,她就突然中箭身亡了。”
薛情故作害怕,帷纱朦胧,楚楚可怜。
“那此事与你全然无关?”孙怀海走到上面坐下。
“怎会与我有关,请孙相明鉴!”薛情夸张跪拜。
“那就好。”
孙怀海嘴上回答着,心思却不在这件事情上,他吃了颗葡萄,继续说:“听说,薛父家小儿也考了科举?”
明晃晃的威胁。
薛情装作不知,褪去夸张的情绪,把头埋得更深:“臣不知。臣也不该知道。”
这下孙怀海满意了。
他扶起薛情:“我知你向来勤勉刻苦,是个好孩子。只要你认真做事,我保证昨夜的事不会传到圣上那里。薛家人也会安然无恙。”
“是。”薛情只能咽下这口气。
达到目的,孙怀海不再装模作样,交代道:“明日起,我要去寺庙清修。钦天局的一应事宜,你跟你师父多学学,尽早接手。”
“臣定跟师父好好学习。”
话末,孙怀海往外走去:“张夜。撤了吧。”
终于送走了他,薛情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孙怀海走了几步,又回头补充:“对了,我此次要走月余,告诉你师父。”
他回转时,薛情又立刻切换盈盈笑脸。
经此一次,薛情才终于明白,为何华芜姑姑总说星纪身不由己。想必孙怀海从前也曾如此威胁星纪,她才一直郁郁寡欢。
孙怀海走出大门离去,立春和小满匆匆从外面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孙相知道昨日我们和小花同行,特地威胁我来了。”薛情掀开帷纱。
“他怎知道?”立春疑惑,昨日分明没见其他人。
昨夜一众人都在宴会中,除了那杀手。唯一的解释就是,是那杀手与他有关。
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