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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小说>张爱玲传>第二十二章 海上花落悄然辞世47202

第二十二章 海上花落悄然辞世47202(第1页)

第二十二章 海上花落(悄然辞世)[472]02

然后时间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繁弦急管转入急管哀弦,急景凋年倒已经遥遥在望。一连串的蒙太奇,下接淡出。

这年秋天,《中国时报》鉴于张爱玲的文学成就,鉴于新作《对照记》的特别价值,将第十七届“时报文学奖”的“特别成就奖”授予张爱玲。作为评委之一的陈芳明这样评价《对照记》:

这样一位小说家,以她的缺席来证明她的存在。作为一个台湾文学史的研究者,我不能不承认自己对她的着迷与沉溺。她在去年出版《对照记》时,我认为这是台湾文坛的一个重要事件。在行将就木之年,她还能够保持创造的活力,为台湾读者提供第一手资料。尽管是单薄的一本小册子,却反映了一位作家的坚韧、倔强、矜持。我坚持推荐她成为去年中国时报文学成就奖的理由,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479]

张爱玲欣然接受了这个奖项,并写了一篇《忆(西风)——第十七届时报文学奖特别成就奖得奖感言》。该文发表于1994年12月3日的台北《中国时报·人间》副刊上,当是她留给读者的最后一篇文字。

在这篇文章开头,她谈到了自己的感想:

得到时报的文学特别成就奖,在我真是意外的荣幸。这篇得奖感言却难下笔。三言两语道谢似乎不够恳切。不知怎么心下茫然,一句话都想不出来。但是当然我知道为什么,是为了从前西风的事。

接着张爱玲较为详细地回忆了自己1939年冬参加《西风》杂志以《我的……》为题的征文的经过,谈到自己如何写作《我的天才梦》,如何怕超过了字数,本被通知得了首奖,但后来首奖换了人,她只得了“特别奖”。在该文最后,张爱玲还在愤愤不平。她说:

五十多年后,有关人物大概只有我还在,由得我一个人自说自话,片面之词即使可信,也嫌小器,这些年了还记恨?当然事过境迁当然淡忘了,不过十几岁的人感情最剧烈,得奖这件事成了一只神经死了的蛀牙,所以现在得奖也一点感觉都没有。隔了半世纪还剥夺我应有的喜悦,难免怨愤。现在此地的文艺奖这样公开评审,我说了出来也让与赛者有个比较。

不过,张爱玲仅凭记忆,对半个多世纪前的那次征文活动的有关史实叙述有误。有人查过原始材料,征文限定的字数是五千而非五百,张爱玲得的是名誉奖第3名而非第13名。[480]

八十一、面对死神的幽默

《忆(西风)》是张爱玲的最后一篇文章。为了接受《时报》文学奖,她还特地拍了一张照片,这是她的最后一张照片。刊在次日的《时报》“艺文生活”版上。照片中的张爱玲,身着一件羊毛质地的黑色长袖毛衣,大挖领、领口、袖口是白边,黑毛衣上有大朵的白色多绫花,内衬一件网眼白背心。有着银丝的头发浓鬈,清瘦的面容镇定安详。而最惹眼也最让人称奇的是,她左手举着一张卷成筒的华文报纸微靠在右肩上,报纸上有一个用大号字印出的竖排标题:“主席金日成昨猝逝”。

张爱玲还告诉皇冠出版社,再版《对照记》时,要把这张照片放在最后一页,并补写了一段文字说明:

写这本书,在老照相簿里钻研太久,出来透口气。跟大家一起看同一头条新闻,有“天涯共此时”的即刻感。手持报纸倒像绑匪寄给肉票人家的照片,证明他当天还活着。其实这倒也不是拟于不伦,有诗为证。诗曰:

人老了大都

是时间的俘虏,

被圈禁禁足。

它待我还好——

当然随时可以撕票。

一笑。

面对死神,张爱玲仍有她的幽默。她一生写诗只有几首,这可以算她的绝笔诗。

1995年5月2日,张爱玲还给几十年的老朋友夏志清写了最后一封信。

头一年刘绍铭和葛浩文两位学者正合编一本《中国现代文学读本》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刘绍铭托夏志清问张爱玲,哥伦比亚大学有个学生译了她的《封锁》可否收进这本书内。张爱玲回信说,她自己早译了这篇小说,只是放在仓库中懒得去拿。她一向是喜欢自译的。等了半年,也未见张爱玲自己的译文,刘绍铭要夏志清催问的信也久不见回音。后来才得到张爱玲寄来的一张有图并写有“给志清王洞自珍”赠语的信卡和一封长信。信的全文是:

志清:

一直这些时想给你写信没写,实在内疚得厉害。还是去年之前看到这张卡片,觉得它能代表我最喜欢的一切。想至少寄张贺年片给你,顺便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这样莫名其妙,不趁目前此间出版界的中国女作家热,振作一下,倒反而关起门来连信也不看。倘是病废,倒又发表一些不相干的短文。事实是我enslavedbymyvariousailments(为各种疾病所苦),都是不致命而要费时间精力在上面的,又精神不济,做点事歇半天。过去有一年多接连感冒卧病,荒废了这些日常功课,就都大坏。好了就只顾忙着补救,光是看牙齿就要不断地去两年多。迄今都还在紧急状态中,收到信只看账单与时限紧迫的业务信。你的信与久未通音讯的炎樱的都没拆开收了起来。我犯了眼高手低的毛病,作品让别人译实在painful。我个人的经验是太违心的事结果从来得不到任何好处。等看了你的信再详谈。信写到这里又搁下了,因为看医生刚暂告一段落,正趁机做点不能再耽搁的事,倒又感冒——又要重新来过!吃了补剂好久没发,但是任何药物一习惯了就渐渐失灵。无论如何这封信要寄出,不能再等了。你和王洞自珍都好?有没旅行?我以前信上也许说过在超级市场看见洋芋色拉就想起是自珍惟一爱吃的。你只爱吃西瓜,都是你文内提起过的。

爱玲 五月二日[481]

张爱玲写一封信就是三天的工作,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到她那一两年的身体状况已十分糟糕了。

夏志清小张爱玲一岁。他们一个是创造审美价值的人,一个是对审美创造的高低进行评判的人。在张爱玲的后半生的文学道路上,夏志清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人物。不仅在文学史上对她高度评价,而且对她平时的生活、工作、写作极为关怀。张爱玲初到美国之后创作并不顺利,夏志清为张爱玲作品在台湾出版获取较固定的版税收入起了重要的介绍作用,迈阿密大学、赖德克利夫女子学院、加州伯克利分校中国研究中心的工作,都有他直接间接的介绍推荐。可以说是她一生的挚友。“我同爱玲无话不谈,大学毕业后,我在上海、北京爱上了两个女子的故事,也吐露给她听了。”文学教授夏志清是一个浪漫才子,1944年夏天他在上海初见张爱玲的那个文青聚会的下午认识的刘小姐就是他爱的两个女子之一。他还有很多爱情故事。其中有的女主人公在美国跟张爱玲都有交集。但张爱玲从来没有“八卦”过,这也很符合她的极端个人主义的性格。[482]

5月17日,张爱玲给林式同写了一封信,又是为搬家的事。她说伊朗房东在找她的麻烦,要她雇人清扫房子,吵得她有些吃不消了。她想搬到赌城拉斯维加斯(LasVegas)去。

林式同大吃一惊。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大的年纪,又孤身一人,这怎么可以!于是立即打电话,问她在拉斯维加斯有没有熟人,回答是没有。林式同坚决地对她说,那不行,不能去,没人照应怎么行。张爱玲又提出在洛杉矶另找新建的房子,林式同告诉她,近年美国经济不景气,要找新房子较困难,要她先住在目前住的地方再说,反正到7月份房租才到期。这期间他一定帮她找新房子。

半个月后,林式同列了一份公寓招租表给张爱玲,要她参考挑选。又过两天,张爱玲打电话来说伊朗房东又不赶她了,要她继续住下去。她还说,以前患过的皮肤病又发作了,而且很厉害,连衣服都不能穿,整天照紫外线。因要用太阳灯,因此常感冒,久不见好。林式同建议她去买墨西哥人穿的斗篷衣,一块布上只有一个洞,穿脱都比较方便。张爱玲听了不置可否。

电话中,林式同听着张爱玲的语调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没想到这竟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虽然他们一生只见过两次面,但作为张爱玲最后10年跟她交往最多对她帮助最多的人,后来回顾十多年的相识和来往的原因,林式同对张爱玲的“为人”做了一个总结,有助于后世的读者、万千张迷了解这一位奇特的作家。

在林式同看来,张爱玲具有这样几个性格特点。

一是高度敏感。她对人性的感受力,超乎常人。她对日常来往的对象,一定有她的选择。

二是离群索居,因为怕麻烦。张爱玲的离群索居是她出自内心的自然要求,在她的心目中,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以及带来的繁文缛节,就是麻烦,而她为解脱麻烦所持的态度,就出自她的不予不欠的自主人生观。在她遗物里的信件中,如果她不喜欢的人写信给她,或是她预感信中会提到有什么不值一看的事,她收到信后连拆都不会拆。轻而易举的拆信动作都不做,那就更不用想要她花精神去应酬听电话了。按她的个性,她不想装电话,她那电话只是为了怕病倒要人帮忙才装的,在住汽车旅馆的时候,如果她不想找人,就没有人可以用电话联络到她。由此推想一般要去接触她的人,不管是自认为出自如何的善意,对她来说,大概都是可有可无的,总是要她花精力去应付的,有些甚至是给她添麻烦的,遇到这种情况,她就不应门,不接电话,尽量躲,结果和人群拉开的距离。也激起别人的好奇心,她越是躲,大家的兴趣就愈高。她的传说,是一个谜,大家都想一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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