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吗?”
林霜羽看着他,心头无可避免地涌上酸涩,半晌才说:“灵吧。”
“是么,”他笑了声,“那你怎么还单身啊。”
单身两年而已,很久吗?
林霜羽很想这么反问,可理智已经抢先一步回答她:是,很久。
于她而言,每天最放空的时刻就是地铁上的通勤时刻,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车厢的某个角落里发呆,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电话里焦头烂额地询问策划书为什么又没过;打扮体面的年轻母亲在高声责怪身边穿着校服的男孩;抱着公文包的年轻白领将脑袋靠在扶手上,满脸疲倦。
地铁飞驰而过,一切都像是开了倍速,爱与不爱也是。
两年的时间足够恋很多场爱,分很多次手,亦或和某一个人修成正果。
最后林霜羽也跟着笑笑:“可能是缘分还不够,而且我现在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话题被轻轻揭过,陈梦宵哦了一声,没有多问,显然对于她的感情生活并不在意。
除了自己的感受,他好像对什么都不特别在意。
他活得太自由了,自由到令人嫉妒。
居酒屋凌晨两点闭店,将近一点,他们吃完,林霜羽起身买单,陈梦宵没推辞,晃了晃梅酒里未融化的冰块,对她说:“ごちそうさまでした。”(多谢款待。)
等她从前台结完账回来,玻璃杯里的梅酒已经空了,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站在桌旁,紧张到手足无措,而陈梦宵单手支着下巴听她们说话,时不时回几句。
气氛似乎很好,因为女孩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了。
林霜羽走近时,女孩刚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小声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呀,有空一起出来玩。”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陈梦宵指了指她的方向,话里带笑,游刃有余:“你问她,能不能加。”
女孩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脸瞬间红透,支支吾吾说了声“不好意思”,拉着同伴快速离开。
这一幕让林霜羽想起离开日本之前的那个晚上。
那趟旅行的原计划只有15天,因为陈梦宵,被她一再拖延,直到不得不走。陈梦宵那群朋友知道了,还专门抽时间给她办了场送别趴。
当时她跟那些人已经算是熟悉,相处时不再拘束,天南地北地闲聊,除了仍然回答不出来,“你跟陈梦宵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其中一个叫Amy的中国女生正在跟人聊Line,突然扭头问她:“你们昨天去京都啦?”
林霜羽摇摇头,Amy递过手机,向她解释:“我看陈梦宵昨天发了新动态,定位在京都,而且现在刚好是寒假,还以为是跟你一起去的呢。”
林霜羽低头,匆匆一瞥那条动态,是他跟朋友跑去京都泡温泉了。与此同时,她意识到,无论是Line还是微信,她没有陈梦宵任何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
明天她就要离开日本了。
找到陈梦宵的时候,是在一个没人的空房间,他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微微弯腰,握着铅笔在白纸上写写划划,侧脸在灯光的笼罩里很温柔。
所有人都在外面嬉笑玩闹,他却一个人躲在这里。
林霜羽走近,有些意外地发现,他在尝试画分镜手稿,并且已经初具雏形。
察觉到她的靠近,陈梦宵抬眼:“怎么了?”
她突然说不出口,迂回道:“没怎么,就是到处找不到你,过来看看。”
他放下手稿,懒懒问:“找我干嘛?玩得不开心?”
“也不是,”林霜羽看着他的眼睛,尽量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问,“对了,你有注册微信吗?”
“有,但是不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