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驱使着她回应:“通常情况下,想象都比现实美好吧。”
“说不定正相反呢,”他歪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要试过才知道。”
两年前,他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LA,因为在那五天的相处里,某个瞬间,她让他联想到“以后”。他愿意为了那一瞬的感觉买单。
可是感觉又能持续多久?感情就像抛物线,一定会抛到最高点,也一定会回落。她不愿意赌,不愿意冒险,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他理解并接受。
就像每一次关系结束,他想走的时候都很讨厌被挽留,他也没有挽留。
偶尔也会想,一切只是记忆设下的圈套,是回忆美化了她。
离开酒吧,沙滩仍然灯火通明。回酒店的路上,灌木丛里忽然飞出一只蓝色蝴蝶,从视野中消失不久,又出现。
怀疑是自己喝多出现了幻觉,林霜羽不怎么清醒地抱住他的腰,向他撒娇:“好奇怪,飞走的蝴蝶还会再回来吗?”
陈梦宵逗她:“因为喜欢你吧,舍不得飞太远。”
“万一哪天他不喜欢我了呢?”
寂静一息,他反问:“万一哪天你不喜欢他了呢?”
——除非有一天,东京塔不在了。
酒精烧得整个人晕晕乎乎,她隐约记得自己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又无法确定。
-
因为醉酒,林霜羽这一夜睡得很沉,半个梦都没做。
原本以为可以睡到自然醒,结果天刚蒙蒙亮,身边的人就开始叫她起床。
困到不想睁眼,她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七点。”
“才七点……”林霜羽把脸埋进被子,“我想再睡一会儿。”
结果还是被强行叫醒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连妆都没化,就被陈梦宵半拉半拽出了房门。
一路稀里糊涂地出酒店,上了车,她还没醒透,临时在酒店一楼的自助咖啡机那里接了杯冰美式。用的应该是深烘的商用豆,几乎没有酸度,苦得像中药。
不到十分钟,陈梦宵把车停在渔人码头,问她:“你平时会晕船吗?”
她摇头,紧接着反应过来:“我们要出海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们坐的是小型双体船,乘客不到十个人,空间相当宽敞,船上的服务也很周到,毯子、巧克力、汽水全都免费供应,还有晕船药可以自取。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空气微微湿冷,船头切开的水路呈现出深海特有的墨蓝与翠绿交织的冷色调,耳边海风呜咽。
驶入开阔海域后,陈梦宵没拿毯子,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林霜羽靠在他肩膀上,听到他说:“你酒量好差啊。”
“明明就是这里的酒太烈了。”
她还要为自己辩解,向导突然扬声提醒:“三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