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日出、艰难的路途
东边，天才蒙蒙亮，正冒出一弧金光，延射大地，渐渐爬上这黄沙之丘，为灰泥塑造般的世界带来曙光。
两个身影互搀着，笔直向远方的断崖走去。
嬴涟有点想叫苦。可诸葛空还在搀扶着她，也不好说出口。
他们已经马不停蹄的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嬴涟都没有歇息过，甚至连一口水尚不曾沾唇。不久前又是那样几番哭嚎，嗓子里正积聚着火气。
她头一次萌生出了强烈的对水的渴望，无论如何都想要喝一点，哪怕只是看着也好。
沙漠里一片金黄，或是枯焦的褐色。放眼望去根本见不得半点绿色与碧蓝。
“空，停一下，休息一会儿吧……”
末了，见诸葛空无动于衷，她只好又补上一句，“求你了……”
嬴涟想要喝水、想要歇一下腿脚。地位尊严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体会到那种冰冷沁入肺腑，滋润口舌的凉爽，让她再怎么求都无所谓。
这一路上诸葛空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只是拖拽着她赶路。
她倒也能理解，毕竟现在还算凉爽，等到了正午太阳高悬后，反而要躲着，能不赶路就不赶路。可是，只是歇一小会儿的话……
“空，求求你，就歇一小会儿吧，我的腿已经又酸又痛了，实在是……”
“好吧。”诸葛空应着，看了一下东边正冉冉升起的太阳。“五分钟。”
说着，便松开了拉扯着嬴涟的胳膊，使她颓然倒下——反正沙地可以缓冲，并不多疼。
喘过一会儿，嬴涟便抓紧休息时间，开始倒腾自己稚嫩的皮肤和脚丫，坐在沙地上非常不雅观地脱下了鞋子，然后不出所料地被自己磨红的脚掌吓了一跳。
她穿的鞋子并不多厚多高，因此总是在下坡或上坡时非常吃力，并向内灌入许多硬邦邦的沙粒，让她很不舒服。诸葛空又故意一路上强拉硬拽，好让她没有时间去脱鞋。
心疼完双脚，嬴涟又开始解开衣服，虽然她煞有介事地向诸葛空那儿瞟去，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那衣服是诸葛空给的，从长白衫赠予的袖子中掏出，尽是些遮臀短衫。若不是嬴涟身高较诸葛空矮一头，恐怕一路上就要露羞连连了。
这倒也好解释。因为诸葛空练剑习武，长久以来习惯了穿着长裤搭短衫，作为他的师父，长白衫自然准备了许多这样的衣服，以便在大街上临时起兴时、传授他技艺，都放在袖中。
诸葛空便把这些不曾动过的衣服拿给了嬴涟，只是未曾与她长裤。
除开有意为之外，长裤也不属于女性服饰。其意义等同于男性穿长裙。
嬴涟脱着，诸葛空也只是看着。他堆起了一个矮沙堆，当做板凳坐下，也好凉快一下屁股。
虽然赶路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一屁股蹲下开始休息时，诸葛空却发现，原来自己的腿脚也已经累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