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还弯起唇，倾身过去，“杳杳，我也渴了。”
时见梨一默，将喝了一口的茶水递给他。
靠在椅背上看戏的明月临无意间转头，猝不及防看见她大哥的动作，没忍住又瞄了一眼。
无论过去多少年，她大哥还是和从前一样，无时无刻不想吸引梨姐姐的注意。
季让舟侧头，清清淡淡的视线扫了眼明照还，指背垫在明月临的侧脸，让她看回戏台，顺手喂了口她喜欢的糕点。
明月临不满地瞟了眼他，倒没继续转回头。
夜幕落下，幕布后，盏盏烛灯映出暗黄色的灯光，幕布上出现一人一虎周旋较量，引起孩子们小小声的惊叹。
孩子们紧紧盯着小人，生怕他被老虎吃了。
袁郁荷看着明显精神了不少的孙儿们，同老夫人笑道：“还是皮影更吸引他们一些，讨论声都大了不少。”
老夫人笑呵呵接道：“皮影更童趣些，孩子们喜欢很正常。”
《武松打虎》之后，《盗仙草》等曲目轮番上演，让一群小家伙惊叹连连。
亥时，皮影放完，周遭灯笼亮起，当大人们上前将自家小孩领回去时，发现好几个孩子已经挨在一起睡得歪七扭八了。
明砚羲看见爹爹过来，指了指靠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妹妹，小声道：“我给妹妹盖了被子，冷不着。”
明照还俯身，将女儿抱起，捏捏儿子的脸，“羲儿真厉害。”
明砚羲无声弯着眼眸，跳下长椅，去拉时见梨的手，“娘亲，我们回去吧。”
“好。”
明砚羲今夜显然很高兴，走在路上时不时摇晃着娘亲的手，小声说着今日看到的武戏和皮影中觉得紧张的戏段，路上灯笼的光芒映照出他笑容满溢的脸庞。
时见梨不时点头，温声应和着他的话，心中不免失笑。
一个两个，都是小话痨。
像她儿时。
春夜微凉，东风拂面而来，今夜月色依旧明朗，时见梨抬头，侧眸看向一旁抱着女儿安静注视着她们的男人。
对上她的目光，明照还眉眼更为柔和，腾出手来牵她，宽大的手掌将她带着凉意的手拢入掌中，十指相扣。
他眼中笑意点点，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眸光格外缱绻，似是驱散了春夜的寒。
君子如玉，一笑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