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不禁想起了,他年少时曾死磨硬泡要她送自己一枚香囊做生辰礼。
他从来不知他会如此磨人,大有她不送自己一枚香囊,他就要一直缠着她,缠到她松口为止。
“我知道,但我偶尔也想要为你做几件衣服。别的夫君有的,我自然希望你也有。”
心口软成一团的秦殊将人抱在怀里,遒劲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肢,埋首嗅着她颈间香气,才感受到她如此真实的躺在自己怀中,“等过几天天气好了,我带你去郊外踏青骑马如何。”
“好。”宋令仪原先还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瞌睡时递了枕头。
宋令仪看着累得眼下都浮现一层青黑的男人,拍了拍他的手背,“要是困了就躺在床上睡。”
“我不困,只是想多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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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晏派人将蛇缠藤粉末送给她后,因不清楚她会从哪个城门口出来,便派人在四个城门口时刻等着,只要她一出来就马上被发现。
“大人,您说夫人现在收到我们递给她的信了吗?”其实沈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更多的是担心。
他们安插进虞城的人手根本接近不了夫人,越是如此,他们越担心夫人的处境。
要知道叛军皆不是心慈手软的亡命之徒。
“明日,到城南口接人。”祁长晏搁下手中笔墨,将其信纸晾干后装进信封里递给沈妄,“快马加鞭送到居庸关,务必亲手交给田将军手中。”
沈确心下一喜,“大人的意思是,明日我们就能见到夫人了。”
大人从来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既然说了,说明此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夜幕垂垂下,是那散去的年味化为点点春意盎然,绿芽催生娇花苞。
他虽说过几日会带自己去踏青,宋令仪并不为此感到乐观,相反感受到了掩藏在泥土底下的深深恶意。
要是她真和秦殊一同外出踏青游玩,届时落在夫君,哪怕是认识她的人眼里,不正是她红杏出墙的铁证。
就算他嘴上说着信她,心里始终会留下一根刺。
一些政敌们更会以她为突破口攻讦他,指责他修身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
就算夫君力排众议的维护她,其他祁家人也会吗?不,他们只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的将她撕成碎片。
说不定她哪日就会被人发现吊死在房梁上,淹死在不知名的池塘里,亦或是不知不觉中病死。
她绝不允许自己落得这种结局,宋令仪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手中的瓷瓶上。
许是天气渐暖,入夜后刮在脸上的风不在寒冷刺骨,反倒轻柔得像少女的手抚摸杨柳条。
即使春日回暖,仍将自己裹得严实的齐信将一叠资料堆到他面前,带着幸灾乐祸的长嘘短叹道:“如你所料,祁长晏没死,非但没死,人现就在虞城外。”
“说不定啊,正准备向你报夺妻之仇。要知道自古以来,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说罢,啧啧两声直摇头。
正在书写回信的秦殊笔一错,生生将快要写好的回信毁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指望让我害怕后回心转意吗。”
多没用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他又非那种连个女人都护不住的孬种。
“师弟啊,你这次可就错怪师兄了。师兄和你说这些,主要是担心那位。”即使知道周围无人,齐信仍压低了声线凑近,“我们之前不是一直怀疑她没有失忆吗,你说,要是她知道她真正的丈夫就在城门外等着接她,她会怎么办?”
“我不想不信你,只是信不过她。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想要完全拥有一个女人,你不能光对她好,还得要占有她的身体才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齐信如何不知他的话无耻,虽无耻,但管用就好。
既然那位祁夫人早晚都要离开,何不如在她离开恶心她一把。
就算她回去后继续当她高贵的祁家主母,也得要在午夜梦回中想到她为了求生,辗转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求欢的低贱姿态。
此举虽阴险不耻,却正好能用她给他开个荤。
等他拥有后,就会发现宋令仪和天底下所有女人一样,且更为庸俗,自私,卑鄙。
正重新扯来一张信纸的秦殊虽在沉默,实际陷入思考。
“别和我说那么久了,你们两人单纯只是牵手的程度,还是你不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齐信伸手拍了他的肩,用着邪神蛊惑信徒的口吻,循循善诱。
“师弟,师兄是个过来人,比你清楚有时候想让一个女人永远离不开自己,除了温柔体贴,还有作为男人强势的一面。”
“如何强势,自是占有她,侵占她,将她从里到外都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作者有话说:哭哭,还有人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