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先一步越过自己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何况那女人还是她最厌恶的宋曼娘,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都得要假惺惺的问上一句,“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都怪我,就算她说了那些话故意刺激到我,我也不应该对她动手的。”
公孙葳蕤出来后,安慰着愧疚难掩的许素霓,“皇后娘娘,她的小产不是你造成的,你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愧疚。”
“可是,要不是我控制不住打了她一巴掌,她的孩子根本不会落。”要不是她故意说那些话刺激自己,许素霓认为,她肯定不会打她。
公孙葳蕤抿了抿唇,叹道:“只能说明孩子和她没有缘分,要是有缘,又怎会因为摔了一跤就走了。”
何况那位本就没有怀孕,又如何的小产一说。
得知她无事后,不放心亲自守在炉边煎药的秦殊在药煎好后,不假手于人端着煎好的药进去。
可是当他掀开珠帘走进内室,看见躺在床上的女人后,脚步沉重如灌黑醋的生出了何为近乡情怯。
许素霓说是因为她的一巴掌,可实际上是因为他的纵欲害了她。
要不是他在她尚未满三个月时,就强行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孩子又怎会轻易的离开。
要是他能稍微克制一点,他们的孩子兴许不会离开。
躺在床上的宋令仪知道他就站在床边,那又如何,现在的她并不想看见他。
下颌线条紧绷着的秦殊来到床边,喉咙干涩得不断往上冒着悔恨的酸水,伸出手为她掖了掖被角,又伸手触碰她冰冷又柔软的脸。
又不放心的伸出手指往她鼻间探去,感受着她微弱的,她还活着的证据。
直到端来的汤药放凉了他都没有离开,更没有叫醒她,只是单纯守在床边,神色复杂又晦暗地望着她的脸发呆。
从何时起,他再也没有在她脸上看见笑容了,看见最多的就是眼泪。
他分不清她的眼泪究竟是害怕,是恐惧,是不安还是崩溃,只知道她的眼泪何该是属于他一人的,只有自己才能有让她流泪的权力。
又在回想起她身下全是血,泪流满面地向自己伸出手救孩子的场景,第一次觉得她的眼泪是如此刺眼,如此厌恶,如此令人作呕。
“曼娘,等你醒来,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秦殊都快要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对自己笑过了,想来,应该有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人就在自己面前,他却要回忆过去。
许素霓在他进去许久都没有出来后,心里急得不行,要知道宋曼娘那女人一贯会装可怜装软弱善用苦肉计,之前在虞城她不正是用了这一招将她逼走的吗。
公孙葳蕤看出她的不安,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娘娘不要为此感到不安,宋修仪并没有事。”
现在的许素霓根本无心喝茶,见门终于开了后,立马迎上去,挽过秦殊的手臂就要解释,“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打她,是她自己没躲。”
“而且要不是她拿箭对准我,还对我说那些话,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你知道的,我平日里连只兔子都舍不得杀,又怎么会杀人。”许素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话。
要她说,就不应该带宋曼娘一起出来,要不然她的孩子怎么会掉,还把她好好的赏灯会给破坏掉了,“既然她没事了,你今晚上答应过要陪我去看花灯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赤红着眼的秦殊听着她左口一个她活该,右嘴一个怨她小产坏了她游玩兴致,抬臂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得犹如在看一具尸体,“闭嘴!”
被甩开手,踉跄着不稳往后退的许素霓瞳孔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的拔高着音量,“秦拂衣,你凶我!”
要知道从认识到成婚多年,哪怕她做了很多惹他生气的事,他也从未凶过自己半句,现在居然要为了宋曼娘那个女人凶自己!
“你凶我,你凭什么要为了那个贱人凶我!”拳头攥紧的许素霓咬着牙,昂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你现在为了她凶我,等下是不是还想要为她对我动手!”
额间青筋突起的秦殊深吸一口气,气势凌厉得犹如身处尸山血海,“你明知道她怀有孩子,她身子弱还要动手。你是真以为朕不敢对你动手吗,还是不敢废了你这个皇后之位!”
梗着脖子的许素霓寸步不让,气血上头的把自己脸凑过去,“打啊,反正我打了她一巴掌,你正好为她打回来。”
“至于那个孩子,你要是不解气大不了把我这个皇后废了,好让你心心念念的宋曼娘坐上来!”
怒极反笑的秦殊盯着她这张不知悔改的脸,云纹宽袖一甩就往外走去,“好,既然这个皇后你不想做,朕自当满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