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虽然她一开始把他也当成兄弟,但他和别人是不同的。
齐信在妻子遇害后,就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也在此刻彻底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妻子的离世和宋曼娘有关,甚至找不出证据。
可他持剑闯进她屋内,意图行凶的罪名却是板上钉钉的。
有风从未关贴的窗牖里卷进,却吹不散彼此的内心恐慌。
“皇后禁足,罚抄女德五十遍,无朕允许不得踏出翊坤宫半步。”秦殊适才看向齐信,眼神复杂难辨,“齐相持剑闯入嫔妃住处,藐视皇权为大不敬,朕念在因妻亡故悲伤过度,罚奉一年,杖责二十。”
宋令仪听着他对许素霓的处罚轻飘飘落下,虽有不满又认为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在他心中有几斤几两,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又怎能真指望他会为自己废了许素霓,就是不知道经此一事后,这对恩爱无双的帝后之间是否会产生隔阂。
多余的人离开后,屋内就只剩下宋令仪,秦殊二人。
宋令仪适才回想起,秦殊前面来质问自己的话,整颗心都随之跳到了嗓子眼上,越发小心翼翼的觑着他。
秦殊仅是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嗓音中难得透出一抹疲惫,“我让宫人进来伺候你沐浴。”
他的态度,实在是令宋令仪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刚才?
宋令仪记得她说了很多话,不知他问的是哪一句。
迟迟没有等来答复的秦殊沉下脸,风雨欲来前的平静,“难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朕的吗。”
宋令仪瞬间反应过来,泫泪欲泣地抱过男人的腰,“妾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何来的欺骗。”
“陛下难道忘了,你我之间相识了那么多年,感情岂是轻易说散就散的。”
“你说感情,朕倒是想要问你一句,你真的爱过朕吗?”秦殊擒住她下颌,深邃的瞳孔一寸寸扫过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要是她真的爱过,为何在虞城时能轻易抛下自己,选择奔向另一个男人怀里?
就连当年约好了私奔,为何她没来?
脸被握住的宋令仪也想过,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毕竟她当初是真心爱过他的。
或许是三年的时间能改变太多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不变,她对他的爱意同样如此。何况又在得知夫君是推动秦家灭门的凶手,虞城初见就是他要把自己扔去喂狼的场景后。
哪儿还会有半分情愫滋生,又哪儿会有所谓的破镜重圆,喜极而泣。
有的只是恐,惧,怯,认为他是知道了夫君对楚家做的事,从而迁怒于她,想要她死。
宋令仪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抚上男人冒出了点点青色胡渣的下颌,“陛下呢,你可曾爱过妾。”
皇后被禁足,还被禠夺后宫掌权之职,交予兰妃,惠妃二人的消息传来,不止是后宫,连前朝都震惊不已,纷纷打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你说,皇后她为何会被禁足?”惠妃苏染意心情极好的端起茶水抿上一口。
洛清歌对此摇头,“我不知道。”
苏染意眼梢挑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如果我说,住在玉芙宫里的那位肚里那块肉丢了。”
洛清歌不是傻子,当下猜出了皇后被禁足的真相。
“原本我以为皇后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会是个蠢的。”放下茶盏的苏染意转而问起,“兰妃妹妹可认识她?我记得你和祁家曾是亲戚?”
洛清歌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说,她也能查到,便没有隐瞒,“她曾是我表嫂。”
苏染意,“一个死了丈夫的妇人还能迷惑得了陛下,我倒是想要会会那位,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医馆不好养伤,宋令仪在能起身后就坐上了回宫的轿子。
“小主,您回来了。”那天被打了的逢春一直在玉芙宫养伤,见到小主平安无事回来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宋令仪目光落在他受伤的位置,唇瓣微抿,“嗯,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奴才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小主放心好了,反倒是小主。”逢春自然是听到了外面传进宫里的消息,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来安慰小主。
宋令仪打断了他的安慰,“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