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伺候他们吃完饭后,十根手指头或动或少都被刮破的宋令仪正要告辞离开。
宋今禾却喊住了她,脸上的笑容明晃晃得刺眼,“大姐,我今晚上在你的玉芙宫住,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宋令仪顿了顿,才缓缓摇头,“不会。”
等回去的途中,蝉衣为其打抱不平,“小姐,你怎么能把宫殿让给她,她今天抢你的宫殿,指不定明日想抢的就是你的位置。”
蝉衣一直知道三小姐从小到大就喜欢抢小姐的东西,但没有想到她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宋令仪用帕子捂住鼻,“皇后娘娘宫里的香倒是和别从不同。”
蝉衣识趣的不在问下去,而是想着,小姐那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主殿虽让了出去,侧殿收拾一下也是能住人的。
气压低沉的秦殊回到辰元殿,对着满桌的奏折却是怎么都看不进去,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是她皇后宫里,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场景。
一股无名之火骤然从心底冒起,抬手将桌上奏折掀翻在地。
“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李德贵诚惶诚恐的跪下捡起撒落一地的奏折,先前陛下去皇后宫中还好好的,为何回来后就发了火?
难不成是那位又惹了陛下生气?
秦殊转动着扳指,眸光沉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把祁家那孩子带进宫来。”
李德贵心下一惊,难道陛下是嫌那孩子碍眼,容不下她了吗?
转念一想,若自己是男人,大概也容不下自己的女人曾和其它男人有过孩子。
但,不久前德修仪才刚失去一个孩子,要是再失去一个孩子,难免……
过于可怜了些。
并不知殿内事的小顺子正笑着端着个托盘进来,“陛下,这是宋修仪托人送来的甜汤。”
秦殊下意识说赏他了,可想到这碗甜汤大概是她求合的信号,又下颌绷紧的将其留下。
刚喝下甜汤后不久,体内突然腾升起一股子燥热。
他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如何不知身体的异样源于何,目光落在刚送来的甜汤后。
不见暴怒,有的只是沉沉寒光在磨砺。
难不成她想要用这种法子求和,并讨好他不成。
陪伴圣驾多时的李德贵立马磋磨出圣心,但有先前的警告在前,只得委婉道:“德修仪送了甜汤过来,想来是要感恩陛下的皇恩浩荡,陛下可要摆驾玉芙宫?”
得了颔首回应后,后背跟着冒起一阵冷汗的李德贵忙扯着嗓子喊,“摆驾玉芙宫!”
秦殊前往玉芙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翊坤宫。
霞霜忿忿不平又不解道:“娘娘,您那么做不正是便宜了那两贱人。那位本就不好对付,要是她和她妹妹联手,那该如何是好。”
“与其让本宫看着宋曼娘独宠后宫,本宫更爱看狗咬狗。”许素霓可是知道宋家人和宋曼娘根本不是一条心,况且宋今禾虽蠢笨,但胜在足够貌美,足够年轻。
她不确定陛下究竟是喜欢宋曼娘这一类女人,还是非宋曼娘不可。
若是前者,天底下容貌相似的女人不知凡几,若是后者………
手上骤然用力,生生折断了枝头红梅。
秦殊进来时,殿内静悄悄得只有梅香袅袅。
走进内殿,未曾放下的浅蓝色缠枝百蝶帷帐里躺着个背对他的窈窕身影,遂连脚步都放轻了的来到床边,心中难免好笑,“怎么不等朕来就睡了?”
“自回宫后为何不来寻朕,难道是在害怕朕会生气吗,还是担心朕会失诺。”
“朕答应过会重新给你个孩子,自然说到做到。”秦殊说了许久的话,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眉心一跳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锦衾。
只见躺在床上的根本不是宋曼娘,而是宋今禾!
额头青筋暴起,带着显而易见的薄怒,“怎么是你,宋曼娘去哪了!”
月拢白纱遮不住玲珑曲线的宋今禾抹了海棠粉的眼尾楚楚动人,先是含羞带怯的喊了声姐夫,才咬着唇怯生生解释道:“今晚上睡在这里的是我,不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