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你曾不止一次地在那些灯红酒绿的娼馆或酒馆门口,看到过他探头探脑的身影。
“你要那个做什么?”你明知故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哎哟,还能干什么!”他以为你有所松动,立刻来了精神,“这不是……想去东区那边找点乐子嘛!有了你这好东西,那些小妞还不得服服帖帖的,玩起来也更有情趣不是?”
他的话语粗俗不堪,眼神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属于雄性的浑浊欲望。听起来,似乎与你之前的观察完全吻合,合情合理。
“价钱好商量!绝对让你满意!”他见你还在沉默,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不动声色地塞进了你的手里。
你捏了捏那个信封的厚度,心中瞬间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这笔钱,足够支付家里将近半个月的开销。
最终,你面无表情地侧开身,让他进了屋。
一个小时后,你将一小瓶装着淡粉色、散发着一股甜腻奇异香气的粘稠液体,交到了他那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中。
“哎呀!太谢谢你了罗伊德小兄弟!真是帮大忙了!”大叔如获至宝地将药瓶揣进怀里,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信封,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哼着小调离开了。
你关上门,拿起桌上那个信封。
那叠钞票的重量,清晰地提醒着你这个家所背负的沉重现实。
你走到窗边,目光投向了被云层阴影遮挡住的东区方向。
不知道托莉娜现在,正在做什么呢?那边的“慈善工作”,也还顺利吧。
你今天的工作地点,同样在东区。
那是一家隐匿在混乱街区深处的、小型的黑街商店,你跟老板虽然不算熟络,但他人还算好说话。
你的工作内容,就是替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炼金研究。
这工作虽然难度不小,但报酬却远超正常的工作。
你锁好家门,走进了清晨的街道。
阳光明媚,但空气中的微风莫名带着一股寒意,你拉高了衣领,快步走向了东区。
你和托莉娜,就像两只为了筑巢而奔波于不同方向的工蚁,用各自的方式,为这个家搬运着生存所需的一切。
你并没有意识到,那瓶你亲手调制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淡粉色液体,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一个油腻中年男人的口袋里,与你的宝贝妹妹,正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进。
命运的蛛网,早已在你们所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编织。
在城市的另一端,东区的入口处,景象与你所居住的宁静住宅区截然不同。
这里的建筑破旧而密集,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剥落的油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潮湿、垃圾和食物残渣的复杂气味。
小巷里不时有眼神警惕、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聚集,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托莉娜的身影,出现在这片灰暗的背景中,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她那身圣洁得近乎发光的神官服饰,与周围的破败环境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她,那目光里有好奇,有惊艳,也有不加掩饰的、如同打量商品般的欲望。
但她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脸上带着温和而疏离的微笑,步伐坚定地穿过那些肮脏的街道,最终,在马路尽头一栋高大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份职业性的微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世界,与门外的破败截然不同。
刺鼻的消毒水味与廉价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是一个布置得远比外表华丽的大厅,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用一种混合着嫉妒与轻蔑的眼神看着走进来的托莉娜。
一个体型肥胖、脸上堆满了横肉的女人迎了上来,她是这里的管事。
“哟,我们的小神官大人今天来得挺早啊。”管事的语气尖酸刻薄,托莉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那里。
她上下打量着托莉娜,目光在她那身一尘不染的神官服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