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琥珀此刻身上那大胆至极的“衣着”,我早已见怪不怪。
几根红色布条随意地在娇小的身躯上缠绕,稍微走动甚至站着不动微风一吹就会露出各种不该露出的地方,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更像是色情装饰。
但反正这座大宅里除了我们两个,也不会有任何外人。我也早就过了会害羞的阶段。
来到厨房,我光着脚从地上跳起来,轻车熟路地一屁股坐上了冰凉的料理台,这个角度刚好能让我看着琥珀忙碌的动作。
她正在为一个大陶碗里的白色粉末加水,动作专注又熟练。我晃荡着两条光溜溜的小腿,看着她将粉末和水混合,好奇心开始冒头。
“琥珀琥珀,为什么团子要做成三个不同的颜色的?”我挪过去一点,看着她手里的活计,忍不住开口问。
琥珀手上和面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水流被她控制得很好,细细地注入雪白的糯米粉中。
她只是侧过脸,那双琥珀色的竖瞳看了我一眼,又很快转回到手里的陶碗上。
她没说话,用手指很轻巧地将碗壁上沾着的干粉刮下来,和湿润的面团混在一起。
厨房里一时间只有她揉搓面团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我看着她,知道她听见了,也不催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晃着腿,等着她忙完手里的活儿。
我知道做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断,有一种特别的专注。
直到那团雪白的糯米面团在她手下变得光滑又柔软,不再粘手时,琥珀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把大面团分成了大小均匀的三块,放在一旁撒了干粉的案板上。
“这个呀,”她拿起其中一小块面团,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搓着,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声音显得格外温和,“说起来,可是有点讲究的。”
她拿起一个小碟子,里面是磨得极细的、像是胭脂一样的粉末。
她用指尖蘸了一点,均匀地揉进了其中一个面团里。
雪白的面团很快就被染上了一层娇嫩的粉色。
“你看这个粉色,”她把那团粉色的面团举到我眼前,“有人说,这代表着春天快要结束时,还依依不舍地挂在枝头的樱花。”
接着,她又处理起第二块面团,这一次没有加任何东西,只是保持着它原本的雪白。
“这个白色呢,就是冬天留下来的、还没融化干净的白雪。”
最后,她拿起第三块面团,加入了另一种翠绿色的粉末。那绿色很鲜亮,带着一股植物的清新气味。
“而这个绿色,自然就是春天冒出来的新芽了。”她将三个不同颜色的面团并排放在一起,“把这三个颜色串在一起,就好像把一个完整的季节交替,都吃进了肚子里一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解释完,脸上带着一种浅浅的笑意。
她看着我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
她沾了绿色糯米粉的手指并没有立刻去洗,而是忽然伸了过来,在我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呀!”我被她冰凉的指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呵呵,现在我们家小官人也沾上‘春天’的颜色了。”她看着我鼻尖上那个清晰的绿色指印,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摸到了一点滑滑的粉末。我看着她她那副促狭的表情,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却没有真的生气。
琥珀很快就把那三个颜色的面团都分成了更小的剂子,一个个搓成了圆溜溜的小球。
她把这些小球放进烧开的水里,不一会儿,它们就一个个地浮了上来,像一锅彩色汤圆。
她用漏勺将煮好的团子捞出来,过了一遍凉水,然后才拿起细长的竹签,开始把它们串起来。
她的动作很熟练,先是绿色的,然后是白色的,最后是粉色的,一串漂亮的三色团子很快就在她手中成型了。
她将第一串做好的团子举到我面前,亮晶晶的糖浆顺着圆润的团子缓缓滑落,看起来诱人极了。
“来,告诉妾身,”她并没有直接递给我,而是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问道,“樱花、白雪和新芽,汝最想先尝一尝哪一个季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