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的夜色被一分为二。
上半夜属于云顶天宫和薛元霸那样的资本显贵，流光溢彩，纸醉金迷；而下半夜，则属于更深不见底的黑色，那是周家的地盘。
【夜爵】地下拳场。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劣质烟草味和荷尔蒙爆棚的汗臭味。擂台上，两个赤膊的拳手正打胶着，台下的赌徒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钞票。
二楼的VIP包厢，落地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却隔绝不了那股暴戾的气息。
周明川把玩着一把银色的蝴蝶刀，刀锋在他修长的指尖翻飞，像一只银色的毒蝶。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机车皮衣，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狰狞的纹身——一条断了头的蛇。
他是周家的二少爷，江海市地下世界公认的疯狗。
【二爷，查清楚了。】
心腹手下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大理石桌面上，【这几天把薛家两兄弟和那个洁癖医生搞得人仰马翻的女人，叫颜晓晓。】
周明川手中的蝴蝶刀【啪】地一声合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眼皮都没抬，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厌世感：【如果只是个普通的捞女，就把这堆废纸扔碎纸机。我对这些豪门八卦没兴趣。】
【不……不是普通的女人。】手下咽了口唾沫，声音压低了几分，【底下人说，这女人有点……邪门。见过她的男人，就像丢了魂一样。】
【邪门？】
周明川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在江海市，还有人比我更邪门？】
他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挑开了牛皮纸袋的封口。
一叠高清偷拍照滑了出来。
有她在云顶天宫的，有她在医院走廊的，还有……一张从监控录像里截下来的特写。
那是她在救护车上，回头看向镜头的一瞬间。
周明川的视线，在触及那张照片的刹那，凝固了。
照片的像素其实不算太高，还有点噪点。
但照片里那个女人，在混乱的人群中，正对着镜头——也就是正对着此刻看照片的人，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周明川原本是靠在沙发上的，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