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一家更好的医院,妮妮的同学……帮忙联系的。”尤晚秋含糊地解释,避开了李云的姓名和具体关系。
她看着女儿苍白瘦削的脸,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女儿获得更好治疗的机会,竟是用小女儿的贞洁和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但与此同时,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又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至少,莉莉有救了。
转运过程专业而高效。
穿着整洁制服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尤莉安置在配备齐全的救护车上,态度温和有礼。
抵达医院后,眼前的一切更是让尤晚秋恍如梦中。
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如同高级酒店套房,设施齐全,环境静谧。
早已等候在此的专家团队立刻上前,细致地为尤莉进行检查和评估,语气平和耐心,详细解释着接下来的治疗方案——那是一种进口的、效果更好但价格极其昂贵的靶向药物结合精密的物理治疗,正是尤晚秋之前求而不得的。
“所有费用您都不必担心,李少已经安排妥当。”院长助理再次出现,微笑着递上一张黑色的卡片,“这是医院的贵宾卡,凭此卡,尤莉女士在本院的一切医疗、护理、乃至营养膳食,都将享受最高规格的服务,直接记账即可。另外,李少交代,为您在附近安排了一处临时住所,方便您陪伴照顾,这是钥匙和地址。”他又递过一个精致的信封。
尤晚秋机械地接过卡片和信封,指尖冰凉。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轻易,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她看着病床上,因为得到权威专家肯定答复而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尤莉,看着周围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专业与周到,再想到昨夜与李云的对话,以及自己那近乎卖身的“承诺”,巨大的割裂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金钱和权势的力量,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它不仅能买来最好的医疗资源,延长生命,减轻痛苦;它更能轻易地重塑一个人的处境,将人从绝望的泥沼中打捞上来,同时,也套上无形的枷锁。
尤莉得到了生的希望,而她和尤妮,则被更深地绑在了李云这艘巨轮上,再也无法轻易脱身。
于是,在尤晚秋这边,她只看到李云每次见她都神色如常,甚至越来越温和,眼底没有丝毫欲求不满的痕迹,这让她更加困惑和挫败。
而在李云这边,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众多女人之间,尤晚秋的“努力”不过是他繁忙“日程”中一个略带趣味的小插曲,甚至成了他去找其他女人“灭火”的一个绝佳理由和助兴的遐想。
在这种奇特的、信息严重不对称的互动中,连尤晚秋自己都未曾察觉,她与李云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着变化。
最初的紧张、恐惧、羞耻和目的性极强的诱惑,在一次次的“失败”和日常的接触中,被慢慢磨去了一些尖锐的棱角。
她发现,抛开那层尴尬的“约定”,李云本身并不难相处。
他聪明,见识广博(虽然可能来自特权),偶尔流露出的对尤妮学业真正的关心(或许夹杂着占有者的责任?),对她这个“长辈”表面上的尊重,甚至在她为家里事烦忧时,会不动声色地提供一些切实有效的帮助(比如联系更好的医生,提供一些她无法获取的信息)。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对话不再总是围绕着那个令人窒息的主题。
李云会跟她聊起学校里的趣事,吐槽某个古板的老师,偶尔也会问起她年轻时的事(她总是含糊带过)。
她发现自己有时竟能被他逗笑,虽然笑完又会立刻感到一阵心虚和罪恶。
更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竟然开始出现一些……带着颜色、却又不那么越界的玩笑。
比如有一次,李云来“家访”(借口检查尤妮的学习环境),看到尤晚秋正在厨房忙碌,腰上系着那条碎花围裙。
他靠在门框上,笑着说:“尤老师,您这围裙……挺显身材的。”
若是以前,尤晚秋必定会脸红心跳,慌乱不已,以为他又在暗示什么。
但那次,或许是氛围轻松,或许是她已经有些“习惯”了他这种似真似假的调调,她竟然头也没回,一边炒菜一边随口应道:“怎么,李少爷还对围裙有研究?”
李云低笑:“研究谈不上,就是觉得……有些人穿着,比不穿还好看。”
尤晚秋手一顿,锅铲在锅里发出刺啦一声。
她心跳漏了一拍,却没像往常那样沉默或避开,而是强作镇定地翻炒着菜,声音努力保持平稳:“油嘴滑舌。这话留着去哄你那些小女朋友吧。”
“她们可没尤老师您这样的气质。”李云接得自然,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狎昵,倒像是一种纯粹的、对美的欣赏。
尤晚秋没再接话,耳根却悄悄红了。那顿饭吃得异常和谐,尤妮甚至觉得妈妈和李云之间的气氛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
类似的情景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是李云“抱怨”被某个女同学纠缠,尤晚秋会半开玩笑地说:“谁让我们李少爷这么招人喜欢呢?可得把持住啊。”李云则会回以无奈的表情:“尤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可是‘有主’的人。”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一眼旁边写作业的尤妮,或者更直接地,落在尤晚秋身上。
这些对话总是游走在边缘,带着双关,却从未真正越界。
尤晚秋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勉强应对,再到最后,有时竟能下意识地接上一两句,甚至反过来调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