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多好的一头猪,才七十斤就被撞死了,长成二百来斤才管钱。”
“一万五哪儿够,起码要两万,猪没死还可以长的嘛。”
江洋不吭声,待那些本地人都讨论完后,他才开口,“各位老乡,撞到你们的猪是我不对,我赔钱,这样,一千块钱够不够?”
说着,江洋便在身上摸了摸,可钱包在车上。
“一千块,你打发要饭的呐。”一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出来。
“我们这是小香黑土猪,成本都要一百多,今天没有个两万,你跑不脱。”
两万?江洋咋舌,就算是秦岭大巴山里的黑猪,做成腊肉成品最多八十块一斤。这些人真是漫天要价,开口就是五位数。
“大家讲讲理,这么一头猪,应该值不了两万吧?”江洋据理力争。
“你懂个锤子,这是我们邛湾的黑猪,最土的品种,繁衍了好几千年。”有人起哄。
“这头公猪还是生产队留着配种的呢。”黝黑的男人说道,“你这一撞,又不知少了多少头猪崽?”
“你们别太强词夺理。”江洋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不说,这头猪下的崽还会下崽呢?”
“哟,你说得对呀,”男人笑起来,“那我们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江洋有些气愤,他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如何处理才是最好。
此时,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何浮舟出来,扣好西装,戴上眼镜。
“不管是公猪母猪,不都只是一头猪吗?”何浮舟轻笑,走过去,那头猪已经被撞到车轮旁。
他眉目微皱,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室,按下按键,车辆引擎响起。
“你他妈的要干啥?”
“你个龟儿子,不赔钱就想跑?”
有人上前扒住车窗,更有胆大的冲到车头前,张开双臂,挡住何浮舟。
何浮舟踩下油门,车辆引擎的声音刺耳起来,轮胎在粗陋砺的水泥路上摩擦起来,发出怪响。
“你敢撞人?”
“哼,”何浮舟轻蔑地笑了笑,又踩下油门,然后左手将挡挂在D档。“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
何浮舟再次抬头,眼中有着狠戾,他直直地盯着车头前站着的人,踩下油门。
男人被吓得不轻,立马朝旁躲开,他跌坐在地,骂道,“草,他妈的,有种,真敢撞。”
何浮舟不是纸老虎,他真下得去脚,江洋跟其他人一样,愣在原地。
“上车。”何浮舟看着后视镜里江洋的身影,神色淡然道。
江洋回过神,又瞥了眼那头死猪,疾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
“就这样走了,他们会不会?”江洋仍是心有余悸。
“无知鼠类。”何浮舟扯扯嘴角,从包里拿出一沓钱,约莫十几二十张,从车窗内扔出去。
粉红色的票子随风飘散,似蝴蝶又似落叶,最终凌乱地躺在死猪旁。
江洋回头,不禁哑然失笑,那些人像狗乞食一般,蹲在地上捡钞票,还因此而拱火起来。
“这就是钞能力。”何浮舟耸耸肩,心情轻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