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湾镇是个善于遗忘的地方,妮妮和赵伟强的事,早就被新的饭后谈资所替代。
赵雪梅在胡妤没来上班的第二天就憋不住了,径直找到胡妤家。
“胡大叔,胡妤在家吗?”赵雪梅走到门口,看见胡大志站在门口抽着烟。
胡大志眯眯眼,看清来人后,咧嘴笑了笑,摇头。
“她没来上班,也不在家呀?”赵雪梅疑惑更多。
“她嫁人去了。”胡大志语出惊人。
“哈?她她她,跟谁结婚?”赵雪梅惊大嘴巴,赵伟强和胡妤的婚事,早就因为体检一事闹得自由解散,如今她跑去哪里结婚?
“我们胡二妹,可是个有福气的人,跟着港城来的企业家回去结婚了。”胡大志笑道。
如今的他可是乐得逍遥自在,胡有为去当模特,至少以后也是百万身家。胡妤到港城,嫁给何浮舟,那就是有钱人家的老婆。
他老胡家,在邛湾镇,可真是出了风头。
赵雪梅不敢相信,却又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回酒店的路上,她又拿出手机,拨打胡妤的电话。
电话是接通的,只不过如往常一样,永远无人接听。
胡大志回到家,将门反锁起来,又推翻茶几上破旧的茶杯,哗啦的声音一阵,又归于平静。
胡妤她竟敢背着自己父亲,跟港城来的野男人私奔。胡大志这个人死要面子,他绝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家事。
所以,刚刚才会编纂出胡妤到港城结婚,胡有为当模特的消息。
胡妍,他的大女儿,从一年前就没再给他转过一分钱的汇款,胡大志只在意谁能给他带来金钱而已。
邛湾镇的茶馆里,最近几天的风向又变了。人人羡慕老胡家,养了几个能挣钱会来事的儿女。
那些结群到邛湾镇的流浪汉们,这两天的黄昏,总会到邛仙湖边,毕恭毕敬地朝着石像,磕头跪拜。
胡妤原以为,没吃没喝的她,会熬不住,直接死掉。可她又再次醒来,睁开眼的那一霎那,胡妤抱过幻想:或许她被囚禁只是一场梦。
可她当饥饿而醒来时,浑浊的双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冰凉的地上,脚上的锁链昭示着:这才是真实,她已经失去自由。
胡妤揉着红肿干涸的双眼,嘴皮些许干裂,她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试图用口水来滋润自己。
凳子倒在门边一米处,窗帘的厚重掩住外界的一切迹象。
她再一次精神崩溃,求求上天了,来点生气吧,来点活物吧,哪怕是一只蟑螂一只老鼠也好啊。
天花板的灯带已经打开,所以胡妤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处境,她被囚禁,她就是只被人操纵于股掌之间的玩物而已。
水龙头的水还在不停地滴着,胡妤烦躁不堪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啊···”她忍耐不住,疯狂地尖叫起来。
尖叫声回**在房间里,又震到自己的耳膜,胡妤又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甚至不奢望拿回自己一万多块钱了,只要能她放了,怎么样都行。
从没有人告诉过她,自由到底是什么,囚禁又是什么东西。
在这漫无目标和理由的时间里,胡妤终于明白,世间最可怕的事是什么,不是死亡,而是无尽的未知,对未知的恐惧。
突然,房门的半米处,推开一块小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