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贵宾们,有部分开始不满,皱起眉头,但也有小部分的兴致更加高昂,仿佛这样的反抗更能激起他们的征服欲。
司仪嘴角微撇,轻轻摇头,每次都有不服输的人,他早已习以为常。
只见司仪的手中拿着一块黑色小东西,有点像八十年代的Bb机。他轻轻按下一个按钮。
玻璃容器里的男人,全身颤抖起来,还伴随着嘶叫。
司仪面不改色,就站在旁边,而男人的手被绑在身后,拳头攥得紧紧。
男人脸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司仪也不着急,又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
这一下,男人抖动得更加厉害,连嘴皮也开始泛白。台下的贵宾们,有些不悦,这要是把拍品弄出毛病,谁拍回去都是亏呀。
何浮舟悄悄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只见他狭长的眼尾,嵌着两根鱼尾纹,却又平添几分醇熟感。
男人的上眼皮压了压,眉心倏尔展开,何浮舟心中一阵了然,男人并无产生不悦,看样子更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
司仪见玻璃容器里的男人,倔强地不肯抬头,不由发笑,还挺能忍的,看来要一级一级往上面升才行。
只见他的手指,挪动着,朝右边的键按下去。突然,台下有贵宾干咳一声,打断了司仪的操作。
游轮安静下来,只见其中一位贵宾的助理伸出手,拿出一个数字牌,上面写的是七。
司仪会意,点点头,“恭喜这位贵宾,以七万元获得拍品。”
玻璃容器内的男子有些慌乱,他抬起头,何浮舟看清了,那是邛湾镇的人,眉弓微突,鼻梁挺阔,肤色黄亮。
何浮舟轻轻靠在椅子上,浅笑一下,他与江洋眼神交错,原来王善林的手段还真不弱呢。
年轻男人眼中全是惊恐,他被骗来港城有大半个月了,遭受了非人待遇和折磨。自己也清楚知道,无论是继续待在王善林身边,还是被所谓的贵宾拍走,哪种日子都不会好过。
司仪示意工作人员将男人推走,接着又扯下另一块红丝绒布料,LED屏上的资料已更新。
还是一元硬币,是**版面,年份是二零零零年,其他数据:180、68、90、79、88。
江洋挺着腰身,看向舞台中,真年轻呀,千禧年出生的人,身材又好,真是可惜了。
容器中的男人倒不如上一个那般倔强,他漠然的表情就如一个被抽离魂魄的行尸走肉般。
江洋叹息,看来,这个人已经丢掉反抗,成为一个被控制的木偶了。
台下端坐的贵宾们,大多跃跃欲试,想要拍个这个看似听话又好看的玩偶。何浮舟微微摇头,这哪里是人,哪里是有独立意识的人,只不过权贵手中的玻璃杯,轻轻一挥就会破碎。
游轮一直停靠在海边,纵然海风再大,游轮却纹丝未动。
十一个拍品,在不长不短的时间里,相继被贵宾们拍走拿下。何浮舟起身,来到甲板处,他望向岸边,明明这么近,可想要上去,却又如此艰难。
游轮的灯光开始绚烂,拍卖会结束,放纵糜烂的享受开始。
江洋也来到甲板上,何浮舟的发丝被吹起,他回头,看向江洋的眼神中有些颓废,“明年,或许我们就在那一头。”
江洋望过去,那是南洋,看来港城的资源已经不能满足老板们的胃口,疆土得开拓到境外。
“如果我们走了,可以不再回来吗?”江洋的话像是询问,又像是感叹,他也知道他们二人是逃不掉的。
何浮舟没有回答,只得茫然地望着大海,海风翻起浪,游轮依旧稳如泰山。
“在哪都一样,逃不开。”何浮舟拢起袖子,转身,“走吧。”
白色跑车驶离海岸,游轮的灯光渐渐地被抛在后头,越来越弱,直到就成火柴的火星子。
那十一个容器,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游轮最边上的库房里,只不过里面的拍品早已觅得金主。
再仔细一看,不是十一个,而是十二个,其中一个玻璃柱体里,还装着一个男人。
黑衣工作人员进来,将那个装着人的玻璃柱体打开,又解开锁圈。
男人全身**,耸拉着脑袋,见有人将自己放出过,眼中升起一抹希望,接着疼痛传来,又不由得嘶叫两声。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将男人手脚绑好,又用胶带把嘴巴封起来,一边绕了三层。
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又是挣扎,又是呜咽,可惜那几个无情的工作机器眼中,毫无波澜。
黑衣工作人员将男人抬起,从游轮上扔到海中,噗通声音极小,犹如水中沉沙一般,毫无动静。
游轮上,中控台前,站着几个老男人,有的手里拿雪茄,有的手中握酒杯。
“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不听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