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几张是他小时候随手涂鸦的画,也被小心翼翼地夹在信里,保存得完好无损。
化风行跪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信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他不是没人要的孤儿。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守境君,从他牙牙学语的时候起,就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
如果她这么在意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为什么现在又要把他带回来?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筏上。
那不是化霜雨的字,而是持月的。
字迹清冷有力:“眉眼确有几分神似,好生照顾,莫让他受苦,但愿他安度余生。”
信纸的背面,还夹着一张这一世的持月随手勾勒的小像。
画中是一个少年的侧脸。
那眉眼、那神韵,分明就是现在的他。
不。
不对。
看着那幅小像,化风行死死攥紧了信纸。
他认得这幅画。
准确地说,他认得画里的这个人。
看着那幅画,熟悉的刺痛从他记忆深处传来,仿佛回到了被药水和阵法禁锢的时刻。
眼前阴暗的房间瞬间褪去了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洒满了午后暖阳的书房。窗外,是漫山遍野盛开的红梅,如同燃烧的云霞。
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画笔,嘴角含笑。那时的她,还不是高高在上的守境君,眉宇间没有半分如今的清冷与疲惫,只有被暖阳融化的温柔。
而他自己,正站在她身侧,笨拙地替她磨着墨。
“阿念,你在画什么?”他好奇地探过头去。
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笑得像月牙儿:“画你啊。要把你现在的样子画下来,免得以后老了不认账。”
他红着脸,小声反驳:“就算老了我也要跟着你……”
她放下画笔,认真地看着他:“好,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隐居,再也不管外面的打打杀杀。”
“好。”少年伸出了手。
温暖的阳光变成了刺骨的寒意,漫山的红梅变成了眼前冰冷的石壁。
化风行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画纸,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起来了。
他不是什么替身,画里的人,就是他。
那个曾经被她捧在手心,许诺要共度一生的人,就是他。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最后还是被卷入了打打杀杀?为什么最后他还是像个废物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