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习惯性坐去窗边沙发,随意问起:“下午和奶奶聊了什么?”
南栀踟蹰在数米开外:“随便聊聊。”
应淮盯她须臾,拍拍身侧的位置。
南栀犹豫两秒,走过去坐下,拿起抱枕搂在怀里,一面拨弄上面垂吊的流苏,一面佯装不经意地聊起:“那个,奶奶提到了你爸爸妈妈。”
应淮略微偏头,深邃隽永注视她的眸光轰然一变,面上腾起了翻腾海潮,黑蒙压抑。
南栀惶惶的视线落在身前抱枕上,没立即注意到他风云不定的神情,忐忑而快速地说:“也没聊太多,就随便讲了几句,更多的,奶奶说让我来问你。”
应淮维持直视她的姿势,眉梢轻微上挑:“你关心我?”
刷地一下,南栀放松的脊背挺得笔直,慌张扭头望他,连连否认:“没,不是。”
她心虚地攥紧抱枕一个角,错开眼补充:“我,我关心你做什么?”
应淮难看的面色又暗了几个度,他张动薄唇,语气凶恶沉重,显而易见裹了火:“那就不要瞎打听。”
话音未落,他速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去了浴室。
变故发生得太快,不过眨眼之间,南栀目光不自觉跟随他移动,盯了那道愈走愈急,愈走愈远,浑身无名业火四起的背影数秒,她后知后觉他又生气了,自己又一言不合惹到他了。
南栀没来由地感到茫然与憋屈,她说什么了就惹他不快了?不就是提了一嘴他爸妈吗。
这话题提一下都不行?
南栀拥着抱着愣在沙发上,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琢磨了半晌。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搁置在外套荷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赵晴好打来了电话。
瞧见给闺蜜的备注,南栀木僵如雕塑的神色和缓一些,毫不犹豫接起来:“喂,晴好。”
“栀子大宝贝,你来沪市了?”赵晴好嗓门又高又尖,不可名状的欢喜与激动能够刺破万万阻隔,制造出迎面直击的效果。
“对,昨天下午到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南栀不解,“你怎么知道?”
“你朋友圈啊!”
“你知道我临时接了一个商务合作,开了七八个小时直播,整个人快要累虚脱了,下播后一刷朋友圈,刷到我的大宝贝可能也在沪市,有多happy吗!”
赵晴好不愧是适合吃自媒体这一碗饭的,在直播间讲了七八个小时,声带还能不受一丝影响,一句比一句激烈昂扬。
“你贴的图片上的老洋房,我前两天才开车路过过,太漂亮太壕无人性了,简直是我的梦中情房,过目想忘也做不到啊。”
和闺蜜通电话,南栀用不着时刻高度警觉,她松弛地靠上沙发背,浮出笑说:“是应淮爷爷奶奶家,我陪他过来探望老人。”
“卧槽卧槽卧槽!”赵晴好夸张地大喊,浑若在cos尖叫鸡,“他们家底子这么厚吗,那你现在就躺在那栋我从秦朝开始存钱,也买不起的洋房里?”
“我坐着,”南栀纠正,“没有洗澡换睡衣,我是不会躺下的。”
赵晴好只听到了她现在身处老洋房里,啊啊啊惊叫几声:“嫁给他也太爽了吧!”
南栀瞧瞧手腕上一圈摄人心魄的绿,望向那些堆积如山的成套珠宝,想想更多的,正在办理过户手续的房产地产,以及应淮那张没有上限的黑卡。
不得不承认,这场出乎意料,不过是权宜之计的婚姻让她在物质上是很爽。
“嗯,从濒临破产清算的负婆变成要什么有什么的小富婆,是有点爽。”南栀嘴角无意识上翘。
赵晴好特别会抓重点:“只是钱财上爽,人不爽?”
南栀想到刚刚又一不小心惹到应淮,嘴角一撇,闷闷地回:“是不太爽。”
赵晴好更加来劲儿,急吼吼追问:“是长得不行,还是那啥不行?”
南栀:“……”都不是。
赵晴好:“不会是都不行吧?”
南栀:“……”
她没来得及回,赵晴好马不停蹄道:“算了算了,看在能住豪宅,给老婆花钱大方的份上原谅他哪儿哪儿都不行,毕竟我们可以拿着他的钱上外面找啊,家花本来就没有野花香不是?”
南栀惊愕,好想回这不太道德。
赵晴好抢先道:“现在有空不,我去接你,带你去看哪儿哪儿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