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通电话戛然中止,结束得比赵晴好还要干脆利落。
南栀更担心了。
应淮不甚在意,他在红灯跳转,黄灯闪烁的三秒,快速而有力地握了握她的手,依旧是那个意思:“他俩的事情交给他俩自己处理。”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抵达南家老宅。
放眼望去,花园一片葱茏翠意间点缀好些洁白娇花,全是栀子,交织馥郁清甜的香。
南栀和应淮下车,应淮一手牵上她,一手拎着大包小包。
来之前,南栀不让他带礼物,他非要,说是女婿应尽的礼数。
仗着今天生日,南栀早早知会过爸爸妈妈,带应淮回来吃饭可以,但他们甩脸子。
寿星最大,南万康和蔡淑华没有食言,一整天下来,他们对应淮生疏有之,但还算不错。
饭桌上一半是南栀钟爱的重麻重辣,一半是清淡,找不出一丝辣椒。
南万康还让应淮多吃点,别客气,虽然后面加了半句:“这几道清汤寡水,我们都不爱吃。”
应淮笑着应了好,吃饱了都再伸了几回筷子。
晚饭后离开老宅,应淮明显松了一口气。
南栀何尝不是,替他和爸爸妈妈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去,也感觉自己过了三四年以来,最舒坦自在的一次生日。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六月,临近灯会竞标的前一个星期。
苏兆的小组齐心协力,将设计稿修改到能力范围内的最高水平,呈现给南栀过目时,她双眼明显变亮。
看着电脑屏幕上生动时髦,绝无仅有的新颖设计,南栀只有一个感觉:这次竞标会稳了。
但她没有表现得太过,应淮说过,掌权者该喜怒不形于色,叫人捉摸不透。
“最后这个星期好好准备下稿子,参与竞标那天,你这个主设计师来讲。”南栀调整音色,尽量显得波澜不惊。
苏兆早有预料,点点头表示明白,先出去了。
却是刚刚走出办公室,就撞见了伍元平。
他悄无声息杵在转角,刚好卡在CEO办公室和外围办公区域的视线盲区。
他好似没想到里面的人会这个时候出来,皱纹丛生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惊愕,无法遮掩。
不过持续的时间短之又短,在苏兆一声满含疑惑的“伍总”喊出口后,伍元平快速调整过来,恢复成一副响当当的老总做派,昂首挺胸,颇有架势地颔了颔首。
南栀耳闻动静,起身出去,狐疑地盯向伍元平。
她先示意苏兆去忙,再得体地问:“伍叔,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伍元平堆起笑容说,“我就是想来关心下,参加竞标会的设计定稿了吧?”
南栀眸中更添警惕,但如实应下:“定稿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伍元平边念叨边掉头走回办公室。
南栀站在原地没动,良久凝视他一日老过一日的单薄背影,想到上回网上舆论事件后,应淮详尽调查过他。
暂且没查到他和肖风起,和灯熠有所往来。
但南栀不敢掉以轻心,让应淮的人继续盯着。
参与灯会竞标的灯组设计彻底定了稿,南栀可算是能为这个阶段画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为此,她奖励连轴转了这么多个月的自己彻彻底底睡一个好觉。
午后下班,一坐上应淮开来的车,她就把话先说在前头:“我今天晚上要早睡。”
应淮听出她在警告自己,忍俊不禁,故意说:“可以早点开始。”
“不可以!”南栀断然拒绝,佯作凶巴巴地说,“我回去吃完饭,泡完澡就要睡。”
应淮也就在口头上逗她两句,这一晚上都没有闹她,最多在临睡时,亲了亲她唇瓣,说是每天必不能少的晚安吻。
然而凌晨,南栀窝在应淮怀中,熟睡正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地闹了起来,来电铃声亢奋地响个不停。
她和应淮都被吵醒,烦躁地抓过手机一看,是苏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