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窗外的风声渐渐停歇。
这场荒唐而激烈的欢愉终于落下了帷幕。
伊蕾娜用温热的毛巾帮早已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弹的艾什琳清理干净身体，然后像对待珍宝一样，把她搂进怀里，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睡觉。”
伊蕾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手臂却收得很紧，像是生怕怀里的人会在梦中化作泡沫消失，“不要离开我。”
艾什琳枕在她柔软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原本想要吐槽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轻声的询问：
“喂，伊蕾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这具身体明明一点都不像我。”
伊蕾娜闭着眼，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很轻：
“我每天都在向神明祈祷，求祂把你还给我。今天……我得到了启示。”
“而且，就算换了皮囊，那双眼睛里的狡黠，那种遇到事情就撒泼打滚的无赖劲儿……全世界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个。”
艾什琳脸一红，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什么叫无赖劲儿！那叫机智！”
沉默了片刻，艾什琳又忍不住问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心思的？明明在魔法学院的那个时候我们天天打架，我还把癞蛤蟆放进你的课桌里……”
伊蕾娜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梦呓般的含糊：
“是在…………”
声音戛然而止。
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喂？说到关键时刻你睡着了？！”
艾什琳哭笑不得地抬起头，却看到伊蕾娜那张平日里总是紧绷着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从未有过的安详与放松。
哪怕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心依然舒展着，嘴角挂着一丝极浅的笑意。
那是十五年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艾什琳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唉……真是败给你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重新缩回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伊蕾娜怀里。
“伊蕾娜，你这么注重规矩和细节的人，怎么今天在我面前变得这么随便……也罢。”
她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陪着你，那我就陪你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在这个陌生的未来世界……能有个熟人，哪怕是个变态熟人，也挺好的。”
两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缠在一起。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艾什琳迷迷糊糊地醒来，伸手一摸，身边已经空了。被窝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和余温。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已经被贴心地换回了那件粉色的小熊睡衣。
“……这女人的恶趣味真是没救了。”
艾什琳揉着酸痛的腰，骂骂咧咧地爬下床。
走出卧室，沿着旋转楼梯下到一楼餐厅，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伊蕾娜正坐在长桌的一端。
她已经换回了平日里的那套神圣执行官制服，白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戴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散发着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禁欲气场。
听到脚步声，她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