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领着十来个衣衫褴褛的男女热情迎接他们,期间说的土话,东儿听不太懂。
“这是我针织堂的弟子。”阮红玉冲老者介绍完东儿,又转头对东儿道,“这位是邢道友,此地的镇守。”
邢道友?这位阮老师可是筑基初期的修行者,能让她称呼道友,显然也是筑基修士,“晚辈木青,拜见邢前辈。”
邢姓老者呵呵一笑,算作招呼,然后大手一挥,邀他们进村。
村子不大,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户人家。
东儿在这个世界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在育幼院时,身上的衣服经常是补丁套补丁,冬天没办法洗澡,甚至还长过虱子,她以为那种日子已经是极致了,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这里真就是穷到一家人穿一条裤子。
很多孩子都是光着下身在外面玩,女孩或大一点的孩子才会穿裙子或裤子,但多半都是破烂的。
“老师,冬天马上到了,他们这样能行么?”东儿小声问阮玉红道。
阮红玉看向邢姓老者。
邢姓老者呵呵一笑,“今年新来了十几户人家,这不等着你们的善心么?”
阮红玉苦笑着摇头,“道友这是又要盘剥在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相邀进屋。
听完阮红玉和邢姓老者的一番交谈,东儿这才明白阮红玉带她来此的目的。
原来此地虽荒凉,山间却生有一种灰麻,制成麻线极具韧性,但收割甚为麻烦,所以每年阮红玉都会亲自过来。
***
“呦,还是个阵法师。”邢姓老者站在土埃上,眺望着山涧里的师徒俩,阮红玉的手段他很清楚,这小丫头到是头一回见,小小年纪居然还是个阵法师,据他所知,巨灵城四大宗门没有哪家教授阵法一道,阵法可是上宗垄断的东西,“飞花印,到是有点模样。”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如同羽毛般在草尖上下起伏,没多会儿便来到山涧。
“小丫头,咱们做比交易如何?”邢姓老者向东儿传音道。
“前辈的意思是?”听到老者要做交易,东儿心中警铃大作,她的储物袋里确实有几十块灵石,还有柏汉长送她的阵盘,难不成这老头的神识能穿透储物袋?不应该啊,储物袋上的禁制据说结丹修士都破不开,她这储物袋可是千机楼买的,用她那个世界的话说,这可是正规牌子货,童叟无欺。
见她一脸戒慎,老者抚须笑道,“莫怕莫怕,我知道你的身价不如你老师,不会为难你。”
“……”东儿明显不相信。
老者也不啰嗦,开口便直击要害,“这飞花落叶阵可不是用来穿针引线的,飞花即溅血,落叶即割首,此乃飞花落叶。”
“……”他说的居然和手札的译文对上了,译文上也是这么评价飞花落叶阵的。
见东儿表情有所缓和,老者继续道,“身为长辈,自然不能欺负一个小辈,老夫就先让你看看何为飞花印——”说罢单手一捏,一抹红光从其指尖飞出,直接削断了远处一株碗口粗的桑树,切面平滑的像是刚打过蜡。
“无花的飞花印?”东儿惊诧道,飞花印取自飞花落叶阵,算是其中一个模块,可以单独拿出来用,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飞花印还能不借助外物。
“怎么样?这交易你可愿做?”老者笑问道。
“自然愿意,只是……晚辈没那么多灵石。”搓搓双手,冲对方伸出双手,十块灵石,他会不会嫌少?再多可就跟她现在的身份不匹配了。
“嗯,确实少了点。”老者摸了摸胡须,“这样吧,下雪之前,你再给我送两车棉花,两车黑炭,两车粟米,外加二十匹麻布,就算抵了剩下的灵石,我可以把飞花印的口诀和心法交给你,至于落叶印嘛,咱们后头再说。”
“……”这些东西表面上看确实不值多少灵石,但运输却是个麻烦事,储物囊根本不用想,空间太小,只能用储物袋来装。普通储物袋也就一辆车的空间,好一点的大概两辆车,他要的这些东西得买多少个储物袋?一个普通储物袋可就要十几到几十灵石不等,简直就是天价!
当然,对东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因为她有血灵子的储物戒,储物戒空间大到能装下以上所有物品,可她不敢拿出来用,不但她不敢,就是换柏汉长也不敢,那根本就是稚子抱金。
“前辈,这些东西晚辈确实买的起,但……晚辈只能将这些东西送到东岭的关隘处。”东岭关隘是水路运输的最后一站。
老者胡子一翘,心说小丫头脑子还挺好使,居然不上当,“也行,不过这么一来,老头子我可就要辛苦了,这样——刚才我说的那些东西加一倍。”
“……”东儿心说你老人家不当商人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