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其昂当然没有把时帆的话放在心上。
开玩笑,他弯了?哪有那么容易被掰弯,段其昂回想了一下收到高中同学情书、还有差点被前舍友强吻的事,还是恶心得汗毛倒竖,完全接受不了,更不要说真刀实枪地跟一个同性谈恋爱了。
不过时帆说得也有点道理。
段其昂虽然社交广泛,但深交的人其实也不多。
大学里的朋友是这样的,社团活动、团建的时候,跟谁都有说有笑,散伙了就基本不太联系了,更不会谈真心话和隐私。
关系好不好,还是得看私底下的交情。
能交心当然很好,但显然他和晏明鞍深交过头了,深得都特么要负距离了。
得及时止损。
段其昂顶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穿外套下楼退房。
他没去找时帆,直接回了宿舍,做了会儿作业又觉得头很晕。
真得戒掉宿醉了,段其昂迷迷糊糊地想。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拉上床帘,倒在自己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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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在体育馆练羽毛球,休息间隙给晏明鞍发消息:【等下双排?我马上练完收工了。】
晏明鞍隔几分钟回:【在射箭馆。】
林峰八卦:【和那谁一起呢?】
晏明鞍:【没有,别瞎猜。】
……不会又乌鸦嘴了吧。
gay总是比真正的直男敏感很多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林峰的脑子里显现。
林峰犹豫了下,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晏哥,你俩吵架了啊?”
晏明鞍坐在场馆椅子上喝了口水,想了想说:“不算吧。”
确实不算。
虽然听起来很像灵异事件,或者脑子出了问题,但晏明鞍很清醒地意识到——段其昂昨晚穿进了他的梦。
其实几天前那次他就察觉了。
梦境里的人过分生动,亲了会回应,亲完还会跟炸了毛的小狗一样揪人衣领。
不像以前的梦,脸和声音都很模糊,亲吻也不深入,只是很仓促地贴几下嘴唇。
段其昂因为这个梦在躲他。
晏明鞍不是迟钝的人,当然能看出段其昂在和他保持距离,他也无声地配合了。
这算吵架吗?不算吧,晏明鞍觉得不至于。顶多是发生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段其昂知道了他的性向,对此感到震惊、不理解,最后归于沉默。
想起段其昂今早的反应,晏明鞍勾唇笑了笑。
估计以为是他自己做的怪梦,吓得都发懵了,碰一下就从脸红到耳朵后面,挺可爱的。
林峰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只当自己想多了,语气变得轻松:“那你干嘛大冷天的晚上出来射箭?这种时候就该窝在宿舍打游戏啊。什么时候回?回去了排两把呗,过过手瘾,明天又要上早八了。”
晏明鞍言简意赅:“行。”
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