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屿两手撑在栏杆上,穿着一件白色T恤,风吹着他的头发轻轻晃动,他弯唇:“为什么来这儿?”
宋清来望着他,意识到这笑其实也不带好感和善意,便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平静出声:“故人相邀,不能不来。”
“故人?”
“嗯,”宋清来道,“我跟梁艺宽是朋友。”
简单说清来龙去脉,除了他不是被邀请,而是主动参加。
谢星屿沉默片刻,侧身看向他,眉眼压下,多了几分气势:“参加前,有看嘉宾名单吗?”
说没有就虚假了,宋清来点头:“有。”
“看到我的名字了?”
“嗯。”
“那怎么还来?”说着,谢星屿朝他靠近,沉黑的目光稳稳落在宋清来面上,带着几分审视。
奇异的、在这时候宋清来反而平静,他与对方相视,目露不解:“你来我就不能来了吗?”
谢星屿打量他,一时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装傻,过了会儿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宋清来摇头:“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谢星屿哑然,随即他眼睛微眯,抬手勾起宋清来的下巴,盯着他的脸,声音低沉冷淡:“你该明白,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
什么关系?协议结婚的夫夫关系。
宋清来让他的触碰弄得有点紧张,硬撑着神色,没再装糊涂,应声:“我明白,我不会告诉别人。”
谢星屿:“但我们在一起,暴露的风险很大。”
宋清来神色微微迷茫:“……什么意思?”
谢星屿松开手,望向前方,侧脸流畅利落的线条透出冷感,声音也显出冷意:“我希望你跟我保持距离,尽少跟我交流,能做到吗?”
宋清来像吃了一口黄连,心里发苦,面上却是笑着,攥着拳头说好。
谢星屿瞥了眼他脸上的笑,转身进去了。
几乎他转身的瞬间,宋清来的嘴角落下,他侧身去看风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看风景的心境,只觉得眼睛泛酸。
至于嘛。
宋清来调整了情绪,也转身进去。
他进去时,谢星屿正在看手机,没向他看来。宋清来没说什么,自顾自从行李箱里找到睡衣,进了浴室。
浴室里盈着水汽,潮湿的空气里氤氲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余香,宋清来方才从谢星屿身上闻到一点,淡淡的、在夜色中叫人想要靠近,却又畏惧于他疏冷的神色。
宋清来忍不住轻叹一声,打开喷头,用温暖的水流冲洗失落与疲惫。
谁知道洗到一半、没水了,宋清来整个人僵住,洗发水刚揉上去,身上的泡沫也还没洗净。
有冷水也好啊。
宋清来尝试了几次,确认真的没水了,草草拿浴巾将自己裹住,呼出口气,推门出去。
谢星屿靠在床头,一条长腿半屈踩在地上,另一条随意地搭在床沿上,他低头点着手机,似乎在跟人发消息,听见开门声也没什么反应,直到眼前多了一道身影,光线被人挡住,才蹙眉看过去。
这一看,便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