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记得交通规则。谢星屿简直佩服他,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力道不重:“忍着,马上到医院。”
可惜最近的医院也有十公里,又赶上晚高峰。车子在车流里缓慢挪动,像困在琥珀里的虫子。
行到一半时,宋清来缩得更紧了。他把自己团成一团,额头抵着膝盖,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裸露的皮肤泛着粉,汗湿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脊背线条。
谢星屿看着都感觉难受,他拧开一瓶水递过去:“喝点水,会不会好受些?”
宋清来意识已经模糊,只觉得有人递来什么,本能地点头。瓶口贴上嘴唇,清凉的水流入口中,却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推开瓶子,抬眼茫然地看向谢星屿。视线落在对方嘴唇上——那看起来是个好地方,湿润的,温软的。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很冒昧,可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他凑过去,轻轻碰了碰谢星屿的嘴唇。
很软,带着微凉。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感觉。这点触碰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谢星屿整个人僵住了。
几秒后,他回过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向缩回角落的宋清来。后者正把滚烫的脸贴在车窗上,试图汲取那点凉意。
“开快点。”谢星屿的声音有点哑。
小张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默默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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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时,宋清来已经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谢星屿把人抱下车,让小张去挂号,自己带着他直奔急诊。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看着化验单皱眉:“药物成分很复杂,有致幻和催情作用,还有抑制肌肉力量的效果。”他看向病床上蜷缩的人,“先打镇静剂,再挂水稀释代谢,但他心血管反应太剧烈,还得加保护心脏的药。”
针剂推入静脉,药水顺着输液管滴落。可宋清来的痛苦并没有缓解多少。他死死揪着床单,指节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上。
医生观察了一会儿,把谢星屿叫到一旁,压低声音:“这些药治标不治本。他体内药物浓度太高,要想彻底缓解……得让药效发散出来。”
谢星屿愣住:“什么意思?”
医生咳了一声:“就是……弄出来就好了。”说完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输液管的滴答声和宋清来压抑的喘息。
谢星屿走到床边,弯腰摸了摸宋清来的额头,烫得吓人。他重复医生的话,语气迟疑:“出来就好了……应该会吧?”
宋清来睁开眼,水蒙蒙的眸子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有痛苦,有难堪,还有一丝说不清的依恋,他伸手抓住谢星屿的手腕,指尖滚烫:“不会……你可以帮我吗?”
谢星屿浑身一僵,被触碰的皮肤像着了火。
他嘴唇动了动,还没出声,宋清来已经松开手,自己扯开了被子:“骗你的……我知道怎么做。”他的手颤抖着往下探,眼睛却还盯着谢星屿,“你要看着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谢星屿猛地回神,后退一步:“你好了叫我,我在门外……保持距离,但不会走远,”他顿了顿,“或者发消息。”
宋清来点头,睫毛垂下去:“好。”
门轻轻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宋清来一个人。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久到身体里的火快要把他烧成灰烬,才慢慢撑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走进浴室。
水声响起,先是冷的,渐渐变温。水流冲刷过身体,却冲不走那股燥热。他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手指颤抖着往下——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
宋清来从浴室出来时,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头发滴着水,嘴唇却白得吓人,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字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