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猫。”
陆璟川从不觉得动物有好坏之分，人类定义的好坏在它们意识里并不存在，是非对错从来就是人类自己评定，对小动物来说并不公正。
但此刻，他深深地意识到了为什么人类在气急之下判定一只小动物好坏的意义。
他紧张地将掉落在地的盒子捡起，这个外表斑驳的饼干盒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紧紧锁着里面的东西，只在掉落的一瞬间发出声响。
确认盒子关得严实，陆璟川盯着眼前仿佛被一巴掌石化的小猫，长眉冷肃：“坏猫。”
又被指责是坏猫，被轻轻一巴掌拍在屁股彻底石化的宋猫猫瞬间炸毛。
“喵喵喵——”
他一个激灵直接打滚而起，高高地竖起耳朵，尾巴下弯一瞬，像是一条长长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不悦的风声。
浑身柔软细密的毛发炸成一团，小三花一瞬间鼓起的大毛团，细腰下压拉直成一张蓄势待发的长弓，整只猫“咻”地一下冲了出去，直扑陆狗的面门。
“喵——”呔，受死吧陆狗！
刚才还软着嗓音喵喵呜呜撒娇的小猫冲出一种千军万马的架势，弹跳起飞，怒挥猫爪。
拳头从天而降，梆梆锤人。
像一只小猫蝙蝠。
小猫蝙蝠扑到陆璟川的怀里，他一把抓住小猫的毛胳膊，像是锁犯人般一只手抓住两只前爪，这个过程中小猫的两条后腿不甘示弱地冲着他的胳膊一顿兔子乱蹬。
一边蹬一边骂骂咧咧：“喵喵喵——”
你这个浑蛋！陆狗！你等着，看我挠死你、捶死你，一定让你好看！
居然敢拍他屁股！
可恶！
早晚要给你暗鲨了！
小猫费力挣扎，尾巴不高兴地扫过男人鼓动的胳膊，紧绷的肌肉上青筋蜿蜒，连带着锁住猫爪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与雪白蓬松的毛发形成格外狰狞的对比。
陆璟川面不改色，一手锁住两只猫爪子，一手托起毛屁股。
手心最先感受到的是预想中蓬松毛发的隔离感，此外透过皮毛传来的温度、弹性、甚至那瞬间微微颤抖的反馈，都过于生动。
以至于陆璟川再次意识到，这是一只被他带回家的小猫。
一只笨笨的，不理解自己干的事在人类眼里罪大恶极的小猫。
宋星柚在空中兔子蹬了半天，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一抬头发现陆璟川居然在发呆，顿时勃然大怒。
气也不喘了，腿也不蹬了，毫不客气地嗷呜一口咬他手背。
宋猫猫瞪圆了眼睛，倔强的猫眼不肯推让，愤怒又生动地怒瞪着男人。
男人缓缓松开手，在小猫敌视倔强的目光中强制捋了捋它的脑袋：“对不起，柚柚。”
“唔唔！”对不起就对了！喵喵大王的屁股岂是你能打的！
宋猫猫气得挥了挥爪子，抱着男人的手嗷呜嗷呜地乱啃，啃出一连串的牙印子。
小奶猫的牙小小一颗，咬起来吓人，喉咙不断地发出威慑的低吼声，但或许是年幼离开母猫，“呜呜”的低吼声听起来也像是在撒娇般，透着可爱的甜蜜。
陆璟川动了动手指，挠了挠小猫下巴。
熟悉的舒爽感瞬间从猫下巴流窜到尾巴尖，愤怒的尾巴尖瞬间电麻，不受控制地绷紧成直线，半晌又醉醺醺地软倒在男人手心，轻轻晃了晃。
陆璟川抓着尾巴尖，像是抓着小猫爪子，示好般轻轻摇晃了两下：“是我的错。”
“不应该因为你只是只小猫咪就放纵你的行为，柚柚，我既然带你回来就要对你负责，包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男人垂下头，在小猫不受控制软倒成一团时一把将它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