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微妙的心虚,于是手停住。
猗窝座即刻感觉到了,冷笑一声,但不刻薄,只是逗弄的意味,“怎么停住了,再往下啊。”
比起狛治更加轻佻的说话方式,尾音也飘,如果是狛治给人的感觉是正气十足、不拖泥带水的好青年,猗窝座就是放浪形骸,不检点的放荡男人。这样差异的性格,又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有着相同的底色。
明明是我摸他,场面却像他在欺负我。
是这样的——我无辜地低垂着头,一只手小心翼翼缩在胸前,粉红色的浴衣衣袖滑到小臂底部,露出很细的手腕,似乎局促得不能再局促了,另一只手却停在猗窝座的身上,还是腹部偏下的位置。
猗窝座见我忽而又正经不动,索性拽着我的手腕示意我往下。
“——腰带下也有。”慵懒又慢速的语调,“在被遮盖的胯骨,大腿,要摸摸看吗?”
他观察我的表情,“我身上的刺青这么好玩吗?对人类女子是什么很有吸引力的东西?”
不敢回答,不敢想狛治醒来后的心情。
我只能怯生生收手,抬眼看猗窝座,“你这样真的会后悔哦。”
“我后悔什么。”
“不把鞭子还给我,只知道欺负我之类的。”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猗窝座不满,转而向我算账,“几次三番抛下我的人是谁?”他还上升到种群攻击,“果然人类总是像这样。”他可能想说弱小又卑劣自私,想到我不喜欢被说弱小,又不能称得上是完全的自私,也就收声不再往下。
“为什么默认我就要陪着你。”我声音小小的,但理直气壮。
轮到猗窝座鄙夷地冷哼,坚决地说:“我们不是夫妻么?”
……原来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你不想和我从这里出去,所以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猗窝座终于站直了,“你又进来,是想带我出去?”
“不然呢?”
“一直在这里不也挺好的么。”猗窝座观察我的神色,而且带上了一分危险的气息,似乎在判断我有没有说谎。发觉被骗的话,他会尝试杀我吗?
“是真心话。因为我答应过你,要一起做一些很难的事情,然后转世。”我慢慢地说,“因为你只有不再是鬼才能和我去更幸福的地方,因为想让我幸福本来就是你的念头。你已经死去了,狛治,快回到我的身边吧,不要再留在梦中了。”
我以为能见效的,鬼差说心诚则灵,多说说心里话狛治就会在梦中弃暗投明。
结果鬼差分明骗我,我说完之后猗窝座反而一把扣住我的脸,作出那种想把我捏碎的架势,实际却是很病态地反复摩挲。
“你又叫狛治了。”他柔柔地说,笑着眯眼,却叫我后背发凉,“那个男人是谁啊?既然是想让我在你的身边,那倒是多叫我的名字啊。”
“叫叫看。”他哄我,扣着我的双手。有青色刺青的手又变得冰凉了,轻而易举将我的两只手腕抓拢在一起,从我的小腹前,慢慢引导着往上,直至举过头顶。我以一种投降的羞耻姿势被猗窝座依恋地吻着。
“……你的夫君,是什么名字?”
……要命。
被亲到腿软直不起腰的时候,我只能水一般挂在猗窝座身上,胡乱抓着他的后腰。
狛治不是很讨厌作为猗窝座的过往吗?怎么现在叛逆上了呢?
我终于想起鬼差的新道具。
就用幻镜照一下狛治到底做了什么梦才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