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另一段回响冲击了卡佳·伊万诺娃:
“……冰封的血液……将在他乡的土地融化……影子从背后拥抱……”
卡佳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她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扫过身后的队伍,尤其是威廉指挥官和约翰,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
威廉指挥官显然也接收到了某种回响,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拳头紧握,目光死死盯住廊道深处那波动的能量屏障,仿佛在那里看到了极其不愿见到的景象。
汉斯·伯格曼博士则抱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喃喃低语:“……不……那不是真的……认知的陷阱……”
“预知回响阁”……这里的回响,似乎在向每个人展示与他们自身相关的、充满负面情感的“未来片段”或“恐惧投射”!这些回响并非单纯的噪音,而是具有强烈精神污染能力的攻击,直接挖掘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弱点,并将其以“预知”的形式呈现出来!
静默提灯能隔绝低语,却似乎无法完全过滤掉这种直接的情感回响冲击!
队伍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秩序,在这针对个人的精神攻击下,开始摇摇欲坠。信任被猜疑侵蚀,冷静被恐惧取代。
约翰·汉克显然也受到了影响,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眼神不时扫过舒窈,又迅速移开,似乎在回响中看到了与舒窈相关的、不好的未来。但他强大的意志力让他迅速压制了情绪的波动,转而更加专注地警戒四周,用行动表明他的立场。
舒窈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段关于本·所罗门的回响从脑海中驱逐。她不相信固定的未来,尤其是在这个规则可以扭曲、能量可以操控的诡异之地。这更像是一种精神攻击,一种瓦解他们斗志的手段。
“……看……他们开始怀疑彼此了……”低语适时地再次响起,带着嘲弄,“……只有理解……才能看穿虚妄……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
知识的诱惑换了一种形式,以“看穿预言”的面目出现。
舒窈咬紧牙关,不再试图完全屏蔽这些声音,而是将“解析”的目标转向了这些回响本身。它们是如何产生的?能量结构是什么?如何作用于精神?像分析一个故障的机器,一个结构异常的“破烂”。
她注意到,那些情感回响的强度,与距离廊道尽头能量屏障的远近有关。越靠近,回响越清晰,冲击越强。同时,她也发现,当自己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解析”回响的能量模式,而非其内容时,那种情感的冲击力就会显著减弱。
“注意力。”舒窈用极低的声音,几乎只是气流摩擦,对离她最近的约翰说道,“别信内容……解析……结构。”
约翰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将目光从可能引发不安的队友身上移开,转而仔细观察起周围环境的物理细节,如同在侦察战场环境一般,用纯粹的战术分析对抗情感的侵蚀。
威廉指挥官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打出手势:“保持移动!靠近目标!不要被幻听干扰!”
他必须尽快带领队伍进入“预知回响阁”,找到残页,或者确认其不存在后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停留越久,队伍崩溃的风险越大。
队伍再次开始移动,顶着越来越强烈的、充满恶意的情感回响,艰难地走向那波动的能量屏障。
伊莎贝拉·罗西几乎是被让·雷诺半拖着前进,她眼神涣散,口中无声地念诵着破碎的祷文。汉斯博士的情况稍好,但脸色依旧难看。本·所罗门紧紧握着提灯,指关节发白,显然也在对抗着自己看到的“预言”。
当最前方的卡佳和威廉即将触及那能量屏障时,异变再生!
廊道两侧的书架上,那些原本沉寂的、封面模糊的书籍,突然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页!无数混乱的、充满负面情感的回响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书页中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廊道!
静默提灯的白光剧烈闪烁,范围被压缩到仅能笼罩持灯者本·所罗门身周不到一米!
“……死亡!”
“……背叛!”
“……永恒的迷失!”
各种绝望的呼喊、痛苦的哀嚎、恶毒的诅咒,混合成一股毁灭性的精神风暴,席卷了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