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醉酒后的“真情流露”,把其他成员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
“我们呢?凯文,哥对你不好吗?”金珉奎凑近,故意用委屈的语气问。
凯文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努力辨认,抽噎着说:“珉奎哥…上次…说补身体…给我喝那个…黑乎乎的汤…味道…像抹布水……呜……”
“那是十全大补汤!”金珉奎立刻“炸毛”,委屈大喊,“我炖了四个小时!”
“Hoshi哥…练习…非要加那个…很累的…膝盖动作…说帅……我膝盖…疼了三天…”
权顺荣瞪大眼:“那是核心!舞台效果!而且我陪你一起练的!”
“DK哥…半夜…饿了起来煮拉面…香味…把我馋醒…还不分我…坏…”
李硕珉张大嘴:“我…我后来不是分了你半碗吗?!”
“胜宽哥…唠叨我穿袜子…念叨了…二十分钟…比我妈还久…”
夫胜宽叉腰:“我那是怕你着凉!生病了怎么办!”
“俊辉哥…用中文…讲很长的笑话…我…我听不懂…还要笑…”
文俊辉立刻切换中文:“我那是帮你练习中文听力!”
“The8哥…教我那个……拉伸动作……我感觉……腿要断了……”
徐明浩微笑:“筋拉开就好了。”
“Vernon哥…推荐我的歌…好吵…睡不着…”
崔瀚率点头:“那是实验电子,需要适应。”
“圆佑哥…”凯文看向今晚的室友,也是游戏里“坑”他不少的那位,委屈更甚,“…打游戏…我死了…就说‘可惜’…都不救我……”
全圆佑推了推眼镜,淡定道:“那个副本,救不了,团灭更亏。”
“灿呐……”最后看向李灿,凯文的哭腔里带上了一点迷茫,“…现在…有时候觉得…你才像忙内…我要让着你…怪怪的……”
李灿彻底无语,大喊:“我们是亲故啊!!凯文!!”
这一连串夹杂着泪水、哭嗝和具体细节的“投诉”,像一场荒诞又真实的真情告白秀。哥哥们从最初的惊讶、好笑,到后来的无奈反驳,再到最后,看着凯文一边哭一边努力“回忆”和表达的样子,心里都软成了一滩水。这些零碎的、甚至有些滑稽的“不满”,恰恰是他失忆后,身体和情感本能地记录下的、与每个人互动的痕迹。他在意,所以才记得。
情绪宣泄到了顶点,凯文看着被他“数落”了一遍却都围着他、眼神温柔的哥哥们,那种巨大的、无所适从的依恋感再次淹没了他。他忽然伸出双臂,向前扑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了离他最近的崔胜澈和尹净汉,把湿漉漉的脸埋在两人中间,放声大哭:“…可是…好喜欢大家…呜…想不起来…好难受…呜…对不起…呜哇…”
这记直球彻底击穿了所有防线。
“哎一古,我们傻瓜……”尹净汉紧紧回抱住他,声音也带上了鼻音。
崔胜澈拍着他的背,声音沙哑:“不用想起来也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
李知勋站起身,去厨房倒蜂蜜水。
其他成员也眼眶发热,纷纷伸手,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捏捏他的胳膊,用各种方式传递着无声的安慰:“我们都在这里。”
“慢慢来。”
“哭出来就好了。”
在令人安心的拥抱和抚摸中,凯文激烈的情绪慢慢平息,哭声渐弱,变成了细小的抽噎,最后只剩下疲惫的呼吸。酒精似乎也随着泪水挥发了不少,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就这么抱着崔胜澈和尹净汉,身体渐渐放松,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歪在两人身上,挂着泪痕,沉沉睡去。
崔胜澈和尹净汉小心地把他放倒在铺好的厚垫子上,盖好毯子。睡着了的凯文,眉头微蹙,睫毛还湿着,显得格外无害。
“让他睡吧,哭累了。”崔胜澈轻声说。
大家重新坐回座位,气氛一度非常安静,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但很快,游戏继续,酒精的作用在更多人身上显现。话题渐渐放开,笑声重新响起,只是音量不自觉地放轻了。
凯文是被一阵更喧闹的笑声和隐约的身体碰撞感惊醒的。头还有些沉,但醉酒带来的晕眩和失控感已经褪去,只剩下宿醉初醒的钝痛和……无比清晰的、刚才自己边哭边“吐槽”的羞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