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是熟悉的好闻的脂粉香气。
桌上有人起哄过来劝酒，扶念都以要开车为由拒绝了。
大家多多少少都醉了，只有她，陷入一个人的清醒当中，犹如看客，看着这桌人的喜怒哀乐。
扶念的目光又落回苗熠身上。
苗熠喝多了倒很安静，不像旁人闹腾，只是软软地瘫在沙发里，像一只收了所有利爪的猫，偶尔会将额头轻轻靠上她的肩头，停留几秒，又迷迷糊糊地挪开。
这样不设防的、全然依赖的姿态，让扶念看得心头发软。
扶念目不转睛的盯着身侧的人。
小小的巴掌脸，上半部分被笼罩在阴影里，只剩下嫣红的唇暴露在灯光下，还保留着刚刚喝过的啤酒的水痕，折出湿润的光。
瘦弱的身躯裹在宽大的毛衣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耳边的几缕碎发垂在清晰可见的锁骨上，绕成一个惹人怜惜的卷儿。
太瘦了。
像个营养不良的流浪小猫。
扶念清了清嗓子，装作随意道，“你最近好好吃饭了吗？你太瘦了。”
身旁窝成一小团的人闻言，慢慢坐直了身子，迷蒙的眼神努力对焦，“啊？你说什么？”
能理解，喝醉酒的人反应就是要慢半拍。
扶念放慢了声音，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温柔了些，“我说，你是不是平时吃饭很不规律？你太瘦了，身体看起来很虚。”
苗熠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吃饭一般都没什么胃口，吃两口都饱了。不过有时候胃口又很好，能一下子吃一大碗酸辣粉！还有烤肉拌饭，也很香！”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比划着，神情专注又生动，仿佛在陈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扶念直直的盯着苗熠，看着苗熠的神情随着说话而变得丰富而灵动。
这样认真回答问题的苗熠，真的好可爱。
第一次，扶念觉得，她喝酒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嫌的事。
扶念心里最后那点疙瘩，忽然就解开了。
那些重逢以来的冷言冷语，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想，算了。
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至少在这一刻，这个柔软无比的苗熠，让她愿意去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