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
“对,俞总,我实话和你说,我帮他们做过武器,那时候,我妈的伤势反复,急需用钱买药,正规途径我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这件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她说完,紧绷地等待裁决,这不仅是坦陈过往,更是将一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把柄,主动交到了俞清手上。
施莲愿意说出这话,是她真的被俞清折服,虽然短短这些时日,可她愿意信任俞清。
而俞清自然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并没有把她举报了,只是问:“让白龙庇护一下幸福巷的平民,能行吗?”
施莲松了口气,为自己果然没有信错人,但涉及白龙,她摇摇头,“想让他们提供庇护,几乎不可能,除非付出极大代价,或者有他们不得不买账的理由。”
“理由可以找,代价可以谈。”俞清若有所思,指尖轻敲桌面,“当务之急是人员转移,如果要把你母亲,以及其他可能愿意相信我们的人提前撤出来,怎么才能不惊动那些眼睛?你觉得那个防空洞可行吗?或者,我在外面租几个偏僻但安全的仓库?”
施莲却露出了更深的为难:“俞总,转移本身或许能做到,但问题是很多人根本不会相信我们,也不愿意离开幸福巷。”
“为什么?”俞清不解,“离开危险之地不是本能吗?”
“因为被骗怕了。”施莲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切的悲哀,“以前有过外面的人,用招工、许诺更好生活的名义,把巷子里的人骗出去。结果呢?男的被卖到黑矿场生不如死,女的被拐进更黑暗的地方,甚至还有被囚禁起来做非法药物试验的,‘外面’对很多人来说,不是希望,是另一张更恐怖的吞噬之口。而我们幸福巷的人,在很多人眼里,本就是可以随意处置的‘垃圾’,谁会真心来救?我们又怎么敢再轻易相信?”
层层剥削,步步陷阱,最后连求救的手都不敢伸出,因为伸出的手可能被直接砍断。
这真是剥削再剥削,抓着一群人狠狠施加不幸,俞清觉得自己的许久不见的同情心都出现了!
“尽力而为。”她压下情绪,声音斩钉截铁,“救一个是一个,你回去,先联系你能绝对信任的、家里有老弱急需保护的人,把利害说清楚,愿意赌一把信任我的,我们负责到底。不愿意的,至少把冲突可能升级的消息散出去,让大家有个防备。”
“好!”施莲重重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决绝,“我知道几条隐蔽小路,可以避开常规巡查,通往隔板一个老旧破损的缺口。那缺口被杂物掩着,但我清楚怎么快速打通,只要能在全面冲突爆发前,或者趁最初混乱的短暂窗口……”
“不能赌窗口!”俞清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转移必须提前,执行必须干脆,就定在明天凌晨!吴总监正在全力办理你的身份,最迟明早,证件会到你手上。到时候,不管有多少人愿意跟你走,你必须立刻带你母亲转移出来,一刻都不能耽搁!安全屋我已经让林实在安排,绝对可靠。”
在俞清尽力而为的时候,赫连毓的心神不宁达到了顶点。
因为俞清需要的专家,她想通过哥哥赫连琛的渠道,可在礼仪课前找到赫连琛,发现他正被一位年过半百、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贵族“热情”地缠着说话。
那老贵族已经有五十岁了,白发那般刺眼,皮肤更是衰败,她取过三任老公都已经去世,而现在她目光黏腻,言辞间充满了令人不适的暗示和倚老卖老的亲近,“琛王子长得真是很像我的故人。”
“木大人何位故友呢?”赫连琛一向体面,此时脸上维持着完美的温和笑意,背脊却挺得有些僵硬。
赫连毓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头火起,径直走过去,声音清冷地打断了谈话:“王兄,母王有急事召您商议。”
她甚至没看那老贵族一眼,只是对赫连琛使了个眼色。
赫连琛愣了愣,优雅又迅速地告退,跟着赫连毓离开。
那木大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赫连毓挡了挡,“木大人不如再在这御花园赏赏花,毕竟多看一眼少一眼的。”
木大人脸顿时冷了下来,却不敢说什么不恭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