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徐翎伊开口声音沙哑虚弱,眼尾微微泛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宛若被主人丢在路边的小狗。
易温竹没有理她,将手里的托盘放于檀木桌上,随后夺过徐翎伊手里的药瓶。
面无表情的将瓶内的药倒在绢帛上,覆在徐翎伊的伤口处。
动作干脆带着狠劲。
徐翎伊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嘶——,疼。”
“疼也忍着,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话虽如此,可手中的动作也刻意的放轻。
徐翎伊微低下脑袋,易温竹的发顶掠过她的唇边,发间的倾向涌入鼻腔,抚平她内心的焦躁。
徐翎伊牵了牵唇角,幽幽说道:“阿竹,你现在好温柔,跟姐姐一样。”
“你可以做我姐姐吗?”
“闭嘴。”易温竹抬眸看向她。
两人视线相撞,瞳孔相对,她在易温竹的眼底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羞怒。
随即便被冷漠的疏离取代。
易温竹:“徐翎伊我说过的话,你什么时候能听的进去,管家的话你都听见了是吗?你去了县令府对吗?你听懂了我话里的试探,那句话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就想让我以为你真的放下了,然后孤身一人去县令府。”
“徐翎伊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多点考虑,你受着伤,若是被抓了,该当如何?”
徐翎伊蹙眉,眼底的微光沉了沉:“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鲁莽,不计后果,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吗?”
易温竹指尖颤了颤,白色的绢帛被攥的起皱:“你想怎样,我没有立场去管你,可你要知道,你死在幻境里,这离就会立马崩塌,到时候谁都出不去。”
言下之意,别连累我。
徐翎伊懂了,易温竹的所有担心大概是基于害怕她死后,幻境崩塌,一时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理解易温竹的心情,可她的心还是意料之中的被刺了一下。
徐翎伊眼眶红了:“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死的,一定让你安全的离开幻境。”
易温竹抿了抿唇,如今的局面,是她不想看到的,她早已经分不清是担心徐翎伊的安危多一点,还是能不能离开幻境的忧心多一点。。。。。。
她明明是信任徐翎伊的,不然也不会没有追出去。。。。。。
可说出口的话,就像抛向天空的水,一旦洒出,便覆水难收。
耳边徐翎伊压抑的泣声,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下一秒,坠落在她手背上的水珠,拉回她的思绪。
“你哭了。。。。。。?”她问道。
“没哭。”少女回答的干脆,仿佛真的没有落泪一般。
如果忽略她颤抖的尾音,易温竹或许会信。
徐翎伊本来没有那么委屈的,只是控制不了眼泪而已,谁料易温竹的突然关心,到成来打开泪堤的阀门。
徐翎伊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易温竹,摸样倔强,她紧咬着牙,想要将抽泣声锁在喉咙处。
像个孩子一般。。。。。。
易温竹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走上前,主动揽过徐翎伊,将人抱在怀里,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嗓音清冷悦耳:“好了,别委屈了。”
徐翎伊本来就是热情明媚的人……纵使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的,还会为本就虚假的东西付出,她不赞同,却也在尝试着去理解……
徐翎伊的脑袋顺势靠在易温竹的怀里,恰好就贴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在她意识到是什么地方后,一抹红意迅速占满整个耳垂:“委屈还不行吗。。。。。。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易温竹:“。。。。。。”
徐翎伊自顾自道:“我没有鲁莽行事,我拿到了县令和王爷之间沟通的密函,抓到了他的把柄,我不想看到百姓因为我的原因而遭难。”
“我知道是幻境,也知道是假的,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我没法心安理得的视而不见。”
“嗯。。。。。。”易温竹眸光微动,似是在想些什么:“你的那封密函能否借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