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负责写病历?”
“没问题。”
“你是藏族吗?怎么称呼?我叫你洛桑可以吗?”
“是的,可以,叫我洛桑,加布都可以的。”
沈星点了点头。
八点半,沈星接满了保温杯,准时开始叫号。
过了十几分钟沈星瞬间就明白了乔院长派洛桑过来的用意了,福兰县在云南和西藏的交界带上,主要民族不是汉族,而是傈僳族和藏族,来骨科看病的多数都是老年人,普通话不是不标准,基本可以说是不会普通话,如果没有子女陪同很难交流,全靠洛桑翻译。
这就导致一个患者看得相当慢,因为不光有老年人语言不通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病情描述不清,完全抓不到重点。
比如沈星问膝盖的刺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个问题。
眼前的奶奶滔滔不绝说了一堆,沈星鸭子听雷一句话都没听懂,而等洛桑翻译过来他才发现大娘是从75年生完孩子下田插秧开始讲起的,中间还穿插了婆媳矛盾,家庭伦理等种种编年体家庭史诗。。。
一个病人愣是看了快半个小时,沈星想起一上午50个号,头顶都要冒烟。
用三盒膏药送走了奶奶之后,进来的是一个大爷,大爷是股骨头的问题。
沈星喝了口水,尽量非常精准地问及病史。
大爷也非常尽力地回答,故事是从65年从部队退役开始的,包括了上山下乡,改革开放等种种历史大事儿。
沈星就这样在门诊听了一上午的故事,听得是头昏脑涨,一看战绩,一上午就看了十四个病人,喜提最低效率。
他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
“上午还有几个号?”
“还有一个。”
沈星一愣:
“一个?一上午一共就十五个号吗?”
洛桑点点头:
“是,正常是放二十五个,鱼院长怕您因为语言不通看不完,就让放了十五个。“
事实上鱼院长确实极有先见之明,这会儿十一点五十了,看完这最后一个也就下班了。
到了中午,洛桑脱下了白大褂:
“沈医生,我送您去食堂吧,然后我再回去。”
沈星转头:
“回去?”
洛桑笑了一下,指了指窗外:
“我家就对面那个小区,步行十分钟,我中午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