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沈星在值班室刚躺下来就听护士进来叫他:
“沈医生,加护病房的曹淑兰醒了,闹着要出来。”
沈星蹭的一下从床上翻身下来,快步去了加护病房,经过身边人翻译沈星才大概明白曹淑兰应该是怕这里太贵,不敢住了,已经两点多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儿再把江凛叫过来,他只好说现在出去收费是一样的,还不如住到天亮,连哄带骗地把老太太先糊弄了过去,好在她刚做完手术,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倒是沈星再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有些睡不着了,曹淑兰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儿消息的儿子,还有江凛对她上心又紧张的样子,都让他不得不多想。
很多细节开始在脑海中重现,江凛说他并不是考到这里的警察,他工作单位是在津市,上次在县局的时候他看到过江凛的肩章,两杠两星,他索性坐起身拿出了手机搜了一下。
两杠两星,二级警督?他看过江凛的身份证,他就比他大两岁,今年30,按着正常的晋升年限他应该到不了这个警衔才对,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提前晋升警衔,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在原来单位一定是炙手可热的存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支边?江凛看着也不像是个会混基层经验镀金的人,他再次想到了加护病房中的曹淑兰,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来了福兰县?
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忘了是什么时候睡下的,直到凌晨五点,一个车祸骨折的送急诊护士来叫醒他才爬起来。
沈星从急诊室出来已经八点多了,肚子饿的叽里咕噜,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里的江凛,江凛见他出来拿出袋子里的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了他,沈星也没客气,接过来猛吸两口,一杯豆浆下去了一半,这才出声:
“我说大侠,你是哆啦A梦吗?知道我五脏庙告急。”
江凛又提起个袋子:
“还有两个包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手术结束,米线不好带,你将就一下吧。”
沈星一点儿不觉得将就,就着豆浆几口就把两个包子都消灭了,他坐到江凛身边,又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额头:
“嗯,好像退烧了,哎,今天周一,你不上班啊?”
都快九点了:
“我请假了。”
“哦,对了,昨晚曹阿姨醒了,她好像是怕住加护病房花钱太多,所以闹着要出来,我给糊弄过去了,估计今天白天还是要出来,你看她家里人什么时候到?”
江凛毕竟是个外人,签字都没有效力的,这家属一个不来也不是个事儿啊。
“淑兰嬢嬢的弟弟和侄子一会儿应该就到了,治疗上不用节省。”
沈星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想问问他同事的事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点头应一下。
江凛似乎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好奇她儿子怎么不来?”
沈星吸着已经没有豆浆的空杯子,他下意识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莫名就有点儿心虚,只低着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江凛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了昨天把黑豹的小罐头舔干净后心虚的缩头缩脚的耶耶,沈星现在的表情就和昨晚的千金很像。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之后应该也会知道,她儿子原来和我在一个支队,就是黑豹原来的训导员,在一次任务中出了事儿。”
沈星心头咯噔一声:
“牺,牺牲了?”
江凛仰了下头后摇了摇头,还不等沈星这一口气送下来就听他开口:
“植物人,医生说如果一年之内没有醒过来,后面清醒的可能就很小了,他就住在你们医院。”
沈星睁大了眼睛:
“什么?”
江凛带着沈星到了医院后楼的医养照护科,这里沈星还从来没来过,因为这里很多病人都没有太多的救治可能了,多数是失能老人,还有一些终末期病人,在这里对症治疗,减轻一些痛苦。
其中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单间,里面一应设备齐全,一个看着很年轻的人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里面就是淑兰嬢嬢的儿子,刘小虎。”